轉載：环保控与大政府
2013-11-13 16:53:49
文/刀劈三观抱老师
环保控的老调子：
人口暴增，资源枯竭，全球变暖
如果要评选这几年的“热门话题”，环保肯定名列前茅。一个直观现象是，低碳、绿色、清洁等概念席卷公共话语，一个哪怕生活并不低碳的
人、运作并不低碳的机构，至少言辞上也要表示认同，此之谓“政治正确”。
在众多“环保控”的鼓噪声中，最响亮的首推艾伯特·戈尔。自从投身环保事业，这位美国前副总统成为全球气候变暖与环境问题方面的代言
人。比起经常因极端言行惹人反感的绿色和平组织，戈尔以其科学家的理性、哲学家的思辨、政治家的风度广受追捧，他并借此摘得2007 年
度诺贝尔和平奖。今年初，戈尔推出巨著《未来：改变全球的六大驱动力》，近期中译本亦登陆中国。
戈尔的所谓“六大驱动力”，指1.错综复杂的全球经济，地球成了一个大公司。2.覆盖全球的电子通讯网络，人人依赖互联网。3.全新的国际
政治、经济和军事较量。4.不可持续性发展，包括人口猛增、城市扩张、资源消耗等。5.革命性的生物、化学等科技发展，以及5.人类与生态
系统之间的崭新关系。其中后3项直接与环保挂钩，而前3项也多多少少对环境产生影响，或受环境制约。用戈尔自己的话概括，那就是：“地
球公司的新兴权力和不断加速的发展势头、破坏性资源消费模式的激增、全球领导力的缺失、国际社会治理的混乱，这一切导致的污染流严重
破坏了地球气候平衡，而这种平衡正是人类文明生存的关键所在。”
接着，戈尔用大量文字进行归纳和论述，据我总结是这样一条逻辑链：过去的一个世纪里全球人口翻了两番，科学技术也强大很多，但地球的
资源是有限的，由此，人类文明与自然界的冲突愈演愈烈——石油、煤炭等加速度开采，人类向天空排放的有毒气体日积月累，森林惨遭砍伐
，海洋受污染、鱼类资源迅速枯竭，水循环被干扰……凡此种种反映到环境上，就是全球气候变暖，突发性灾难频发。
可见《未来》虽厚，主旨却是环保控的老调子，只不过论证看上去更严谨、更权威，我想，一定有许多人会信以为真。然而，这些果然是真的
吗？
经济学家的反驳：
资源不会枯竭，人力资本，全球变暖缺证据
《未来》诞生前就已经出版过一本几乎是针锋相对的著作，有趣的是作者亦为政坛人物——捷克总统、经济学家瓦茨拉夫·克劳斯。在《环保
的暴力》中他用详实的数据和犀利的逻辑，反驳了环保控的种种论调。
克劳斯告诉我们，环保控的许多主张（如不可再生资源有限，而依照当前的人口增长率和消费水平，它们很快会枯竭），其实一点不新鲜。
1972年，罗马俱乐部提出过一份《增长的极限》的报告，宣称石油等资源即将枯竭，为避免世界性灾难，各国应实行“零增长”。罗马俱乐部
最终承认该结论错误，但这并未妨碍政客和传媒把谬误当作真理来宣扬。
为正本清源，克劳斯区分了“潜在资源”和“经济资源”。潜在资源指和当下经济生活没有直接关系的资源，例如，自古以来石油就埋在地下
，但对埃及法老、中国皇帝来说毫无意义，因为他们不知道石油，也无从利用。直到石油的用处被发现并具备了开采条件，它才成为经济资源
。简单说，经济资源即“可以为人类所使用的资源”。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资源储备量不是静态的，相反，它随着人类知识的扩展而扩展。想一想，从石器时代至今，人类所开发运用的资源种类和
数量是少了还是增加了？答案毫无疑问是后者。正因为知识的扩展把越来越多的潜在资源变作经济资源，而其扩展程度不可预估，所以，所谓
“全球资源总量”是一个伪概念。同时，正因为人类知识起关键作用，所以就像克劳斯强调的，人口不是问题，自由才是问题——只要自由得
到保障，人就能发挥创造性，所以人力是资本而非累赘。
事实证明了该理念的正确性。1980年人口生物学家保罗·埃利希和经济学家朱利安·西蒙公开打赌，埃利希预言，因无节制开采，未来十年铜
、铬、镍、锡、钨的储量会跌，价格会上升。西蒙则预测其价格将下跌。结果不言而喻，“不仅这五种金属的加权总价格下降了，而且每一种
的价格都下跌了。”
不过，要人坦承错误是困难的。近些年，环保控鼓吹石油将耗竭，现代经济面临崩溃。作为特定的经济资源，石油当然可能枯竭，但人类不会
陷入绝境，实际上替代资源很快找到了——页岩气。它是从页岩层中开采出的天然气，因技术要求高，2000年美国岩页气的产量还为零，今天
却突飞猛进至日均开采130亿立方英尺，使美国超越俄罗斯跃居为世界第一天然气生产国，从能源进口国变成准出口国。“页岩气革命”正深
刻改变着能源格局。
另一个流传甚广的说法是“全球变暖”。其因果关系是这样的：人类排放了包括二氧化碳在内的大量温室气体，致使全球变暖，这是海平面上
升、恶劣气候、灾害频发、粮食歉收等问题的根源。戈尔甚至在《未来》里耸人听闻地说：“每天保留在大气里的多余热量超过了四十万颗广
岛原子弹的威力。”结论顺理成章：实现节能减排、推行低碳经济。克劳斯却介绍，此类观点在科学界远非共识。
环保控依据的是以往100多年的气象数据，但气候变化周期短则数百年，长则上千年，仅以百年为尺度无法下定论。美国气象学家辛格就认为
，全球变暖每隔1500年即会出现，是地球本身的一种周期性变化。还有科学家发现，所谓“变暖”工业革命前就开始了。科学家们进一步指出
，造成变暖的因素还包括太阳活动、宇宙射线等，而人类的影响力是很小的。美国科学家迈克尔斯不无揶揄地说：“假如地球上每个国家都严
格遵守联合国关于全球变暖的《京都议定书》，那么每50年所避免的温度上升也不会超过0.096℃。”
环保控走向大政府：
碳排放税、管制水资源、政策导向
值得一提的是，在《环保的暴力》一书中，克劳斯充分运用了奥地利学派思想家米塞斯、哈耶克等人创造和发展的分析工具。他指出，自然环
境和人类社会都是“复杂系统”，乍一看，系统越复杂意味着人拥有的自由度越少，就越有必要掌控、规范和计划。但实际上，没有任何人或
机构可以全知全能，所以全知全能的计划不可欲，复杂系统不能被设计和控制。
这听上去很消极，好像是在说，人类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并非如此，关键是如何理解复杂系统的产生和运作。克劳斯说：“要在避免严重错
误的前提下建立适当的系统，唯一途径是真正的自由的‘人类行为’，即通过数以百万计，甚至数以亿计的个人行为集合加以实现。”这种集
合并非预先设计或由谁主导，而是自发形成的，这也是亚当·斯密的深刻洞见：良好的社会秩序是“看不见的手”的产物。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斯密的洞见受荷兰思想家曼德维尔启发，而曼德维尔的灵感来源于对自然界中蜜蜂的观察。可见，人类文明和自然法则不
相悖。
反过来，这又揭示了环保控的自相矛盾。一方面，他们反对“人类中心主义”，声称人在自然界是渺小的，应敬畏自然。另一方面，他们又认
为人类活动造成了气候危机，从而又夸大了人对自然的影响力——从这一点看，环保控和“人定胜天”的鼓吹者在观念上是同构的，两者都宣
扬“改天换地”，只不过目标和内容相对立。由此，环保控走向了大政府。
这是危言耸听吗？不妨看一看戈尔怎么说的。在肯定了人们改变购物习惯，企业自觉地减少碳排放，并开发再生资源后，他笔锋一转：“然而
，除非政府出台能引导世界向世界转变的政策，否则温室气体排放依然会急剧上升。”这些政策包括：收取碳税，对排放加以日益严格的限制
，促进能效最大化的市场机制，补贴开发新能源的企业……其宗旨，是“为那些全球变暖的污染源排放加上昂贵的市场价格”。
可想而知，上述政策由政府制定并推行，政府权力借此扩张。而由于解决气候危机需各国共同努力，戈尔又设想出一种“全球政治共识”，我
则将此理解为“大政府的全球化”。
其恶果已经显现。2012年上半年，连续6家德国太阳能企业破产，主要原因是中国人太强悍。那么，谁造就了中国太阳能企业的强悍？答案部
分要归结为政策扶持：仅2010年，国家开发银行就向中国可再生能源企业提供了350亿美元低息贷款。讽刺的是，德国的同类企业也受本国政
府扶持，只因力度不行，在中国企业的价格战中败下阵来。更讽刺的是，无锡尚德电力因债务违约于今年3月宣布破产重组，并波及全球太阳
能市场。
事实上哈耶克早警告过，妄图操纵以至于取代“看不见的手”，就会堕入了“致命的自负”——以为依靠人类理性能彻底驯服、改造自然是一
种自负，以为人类行为能改变自然过程同样是一种自负。环保主义者和极权主义者在意识形态上是交叠的。
克劳斯写《环保的暴力》并非否认环保的必要性，而是提醒人们认清，我们需要怎样的环保思维和行为？自由的经济活动与环保不矛盾，人类
将开发出更多能源。反之，从埃及阿斯旺大坝对尼罗河的破坏、苏联切诺尔贝利核电站的事故中我们得到的教训是，行政权力力推的项目才是
破坏自然的元凶。环保控却撺掇各国政府加强干预，把文明的未来寄望于官僚，可谓误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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