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一种的女人,很奇怪,你有多讨厌她,就有多喜欢她。
——黄佟佟
书封上说这本书回答了困扰女人多年的问题:男人是什么东西?感情是什么东西?黄佟佟和十二个麻辣女人的一问一答里,给出了最有趣的答案。
我倒更愿意把它单纯当成一部名人访谈录来看,先看访谈对象,12个女人,都是感性而敢言的人,也确实够麻够辣,对我等低眉顺眼没见过世面的小老百姓来说甚至颇有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意味。
比如说“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的深雪;希望“天上的星星继续闪亮,音乐依然狂热,那时候,我希望和我的爱人做一个好好的爱,就此满足地死去……”的水瓶鲸鱼;很有点自恋的说着“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矿,我一生都在最大限度地开采自己”的杨二车娜姆;还有认为“误解给了我自由”的林燕妮……
这些话都足以让人面红耳赤,可是她们张口就来,就想说着“今天天气真好”一样自然,很久以前有一段时候我一直想写一篇文章,名字就叫《做个女流氓》,因我一直觉得那些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地讨论“性”的女人,才是好女人,因为俗话说的好,“会叫的狗不咬人”,我觉得出言豪放的姑娘在行为上保守的可能性要大一些,真正阅人无数的谁能那么坦然的谈论呀,所以这些受访者说什么我都觉得她们说的是理论的东西。所以这些直率的坦然的前卫的犀利的独特的女人一下子就让我产生了兴趣。
本来像深雪、水瓶鲸鱼、黄真真、李性蓁这些人在看这本书以前我根本听都没听说过,可是看了之后我反而觉得她们一个个都那么可爱,语言麻辣,心直口快,不扭捏,不矫情,反而让人觉得没有心机。
甚至有些话听起来就像梦话一样,可是她们的梦话都会让你觉得是个美梦,比如水瓶鲸鱼那个在星空下音乐中和爱人好好做个爱,然后满足地死去的梦,你能说它不美吗?一个女人如果还有着这样单纯的梦,那她一定也是一个单纯的人。
而作为事业女性,她们也有她们的无奈,比如深雪就说:“本来立下心要寻找一个很Man的男朋友,然而到了最后,却发现最Man的原来是自己。”而林燕妮则补充了一句——“老实说我承认我是个大女人,但往往是大女人就更需要大男人。”
她们都以钢铁战士的形象站在人前,独立,智慧,甚至强大,可是再强大也还是女人,而黄真真说:“女人惟一的缺点就是……渴望被爱。”
她们大谈感情,谈男人,谈性,理论是一套一套,可是一旦碰到那个对的人,其实什么理论都是白搭,她们就是最普通的渴望被爱的小女人。
当然也有异数,她叫素黑。她说:“我一生没有和人拍拖过,就是从来就没有像普通人一样逛街吃饭看电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说话也觉得很好.我有一只尺八,这是一种最古老的乐器,一尺八寸长,很可爱的一样东西,我跟它有过一次最好的性体验,我在那种声音里颤抖,我在同一种声音做爱,非常非常地感动。”
她似乎不需要爱情,可是她还是需要性,哪怕是和一种乐器。
即使是作为走在时代前端的女性,她们也不会改变对“美”的追求,而且她们追求的是由内到外的美。
她们说:
“焦虑是焦虑,但还是要美美的。”
“人只要老处在高潮里,就会美。”
“既要放纵自己的欲望,又能控制自己的身材,这样的人才是真正懂得生命的人。”
谁能说她们不美呢?
这些人接受采访时是大概04或05年,即使没有到达“不惑”的境界,也大多是30而立了,女人作为天生喜欢思考的动物,在30岁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给自己的思想进行过第一轮洗礼了。所以她们都用着看透世事的语调说着要快乐——
“30岁的时候你会学会与自己的习惯和平相处,而不像20岁的时候--我就喜欢,我就是要这样,处处要与自己为难。”(刘若英)
“一个女人,到了30来岁,应该更关注自己的感受,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李静)
“今天的女人,应该是女人的时候是女人,应该是男人的时候是男人。”(陈非子)
“最美丽的女人就是要彻底了解自己,不要逃避自己的缺陷,诚实面对弱点,但是也不需要否认自己的优点。”(李性蓁)
谁能说她们说的不对呢?
30岁了,她们懂得了自己快乐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别人的看法那是别人的生活,与“我”无关,所以她们才这么敢说,那么敢做吧?因为,似乎都看透了。
也因为自己看透了,所以对人也宽容了,李静说:“比如有些人爱做贵妇人,你觉得她很假,但如果她自个儿觉得很好,挺开心的,那就好,我会替她高兴,每一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让自己不那么痛苦的一种生活方式。”是呀,找自己喜欢的方式活,自己快乐就行了,管它呢。
从这些零碎的语言,就可见这些女人的可爱之处了,她们那么聪明,那么天真,即使谈论着性,谈论着男人,也不会让人觉得猥琐。
而作为采访者的黄佟佟,也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好又体现在哪儿呢?
体现在她总是从最好的方面揣测受访者,她总是首先把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当成一个好人,即使做了为万人不齿的事她也首先是个好人,好女人。
所以她写刘若英:她总是笑嘻嘻的,没有多大脾气,对待记者总是客客气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总是智慧圆润,通晓世事的,时常如你所愿扮做13点兮兮的恨嫁女子,演唱会上被男舞蹈者举起时就开始笑着调侃"原来我也是有猛男的."
她站得不高不低,就是在我们这些平常女性的前面,依然能够抬头可见,伸手可触.她唱我们的心事,"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地爱你,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她同我们一样在这爱欲轮回里颠沛流离,欲爱不能,欲罢难停,欲语还休.
每个人都爱奶茶,无他.因为,她就是我们。
所以她告诉我们“私下的小S是最最正常不过的人,她不会穿超短裙、高跟鞋,不化妆,背心、宽身运动长裤、人字拖,自由散漫,是一个"看得开的正常人"--她懂分寸,爱自嘲,爱漂亮、爱赚钱--一切的噱头不过是职业的一部分。”
所以她在采访的最后,对林燕妮说:“你的一生像个传奇。”
所以在素黑说出上面那一段一般人听到会骂她神经病的话之后,仍然与她深入探讨SM的问题,因为她是用心在与受访者在交流,她希望看到她们的内心。
做记者做到这个份上,说实话我有点把她当成我的偶像了。素黑说:“用广东话讲,黄佟佟是个心水清的人,略略几笔勾出被访者最精彩的神髓,是我认识的国内记者中最出色的人。”一个让受访者有这样评价的记者无论是做记者还是做人都是成功的吧。
这个女人和这些女人,一问一答不仅回答了读者想要知道的感情问题,也让我们看到了13个女人的可爱之处,看了之后只想说,这些女人喔,怎么可以活得这么自在?
对于那些很怪很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尤其是女人,我总是没有免疫,我不敢说我完全懂她们,理解她们,可是我由衷地喜欢她们。喜欢她们能只为自己活,喜欢她们没有对这个世界妥协,喜欢她们率性而为。那样的活法才叫痛快吧?
她们的存在让我看到了希望又感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