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我们所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内心冲突,无论你是否意识到这一点,它都是确凿无疑地存在着。有时,我们感到很不自由,可能和这种内心冲突有关。比如,我们想成为道德高尚的人,却难以抵制本能欲望的贪婪;又比如,我们明明很爱一个人,却非要假装很不在意他,或者使劲和他作对。世间一切装逼行为无不如此。过去人们爱说:“当婊子还要立牌坊。”我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神经症冲突最严重的人不为过。因为这种冲突有着分裂其人格的力量,我想我这辈子所见过的“婊子”无不是人格分裂的神经症患者。
读完整本书,倒很符合我对人性的认识——人性本恶。恶,代表着他很脆弱,连本能都无法克服。却要装作文明人,装出一番宽容大量、高压人品来。其实这样的人是活在自己的理想化意象的钳制中,是不自由的。一个虚构的、幻想的自我不是他的本真,但他对外的表现,对别人的关系,都是从这个虚构的幻想中而来。所以他抑制了自己真实的自我,虚伪地对待别人,或者屈从、或者强势、或者自命不凡。这些内心冲突在神经症患者与他人的关系中强化,最终影响了他们整个人格。
他们有些能够意识到自己的冲突,有些无法意识到。意识到的人感到了痛苦,却无力改变自己。因为冲突的两段使他失去选择能力,冲突的两方都是他所不愿意去的,因此无从选择。这种僵化逐渐被压制下来,或被自己所创造的理想化意象掩盖。他们最会使用的方法之一就是将冲突外化。冲突很容易被外化,外化的目的是回避真实的自我。理想化行为对真实人格的再加工还停留在自我的疆域,那么外化就意味着完全抛弃自我。
另一种办法是给自己的冲突寻找合理性。霍妮的话相当精彩:“合理化作用可界定为通过推理过程而达到的自我欺骗。一般认为,合理化作用主要用于自我辩护或把自己的动机或行为说成符合大家接受的那种观点。合理化作用实际上正是一种创造人为和谐的试图。在患者围绕着基本冲突建立起的防御工事的每一角落,都可以看到这种合理化作用的进行。”我抬头一眼望去,无人能够幸免于这条的归纳,包括我自己。所以我从开篇就说,人是自我欺骗的动物。自我欺骗也是拒绝承认自己的内心冲突。拒绝承认冲突的另一种防御手段是犬儒主义,即对道德价值的否认和嘲弄。每一种神经症都必然有对道德价值的怀疑,无论患者如何固守他可以接受的特定的标准。
当我们要真诚面对自己时,我们要直面那个内心的冲突,这是一种痛苦的面对,许多人没有勇气和耐性去做。或多或少地,我们那个真实的自我是很丑陋的,这点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只要稍微对照一番自己的历史,便可见那劣迹斑斑。这些斑点我们一直遮掩着,从不让人知道,只有自己知道。可见,坦诚自己是多么艰难,然而我们必须要这么做。我们此生所要战胜的并非他人,而是自己。我们愈是正视自己的冲突并寻求自己的解决方法,我们就愈能获得更多的内心的自由。只有当我们愿意承受打击时,我们才能有希望成为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