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美丽新世界”有多远?_Brave New World书评-查字典图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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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garcube Brave New World 的书评 发表时间:2011-08-08 17:08:52

我们离“美丽新世界”有多远?

Aldous Huxley在他1932年的小说《美丽新世界》(Brave New World)中描绘了这样一个文明的未来:新的人类是在试管中被批量生产的,出生前他们就被分为了5个等(Alpha,Beta,Gamma,Delta和Epsilon);人类不用再承担生育的责任,父母的概念消失;性成为自由的娱乐,爱情的概念消失;无目的的娱乐成了消磨时间的唯一方式,下午你可以打电磁高尔夫,晚上你可以看“感官电影”;如果你仍然感到痛苦,soma这种心理药剂能让你在美妙虚无的假期后忘掉一切;社会在所有人的协同下稳定地前进......

读完这部小说,我不清楚有多少人会认为这样的世界真的美丽。我想大部分人会和我一样感到深深的不安(disturbing!)。这种不安最初步的来源一定是因为人类在新世界里变成了快乐但毫无生活意义的机器。我们有理由感到不安,因为Huxley是把小说当作未来的预言来写的。在30多年后的Brave New World Revisited里,Huxley认为世界正在以比他预想更惊人的速度向“美丽新世界”进发,而文化批评家Postman在《娱乐至死》也表示相同的担忧(事实我是从这本书知道《美丽新世界》的)。我们离“美丽新世界”到底有多远?或者说我们的世界和“美丽新世界”有多少不同?我觉得不妨考虑这个问题。

性:性在美丽新世界中开放的程度是让人瞠目结舌的。只要阶级差异不大,双方多少看得上眼(如果没理解错的话,高级的人都是相对聪明漂亮的,低级的人都是相对愚笨平庸的),后面的事就快速而自然地发生。那里的价值观是长期只和一个异性上床是不道德的,有害社会稳定的。小说中女主角Lenina就曾因此受到质疑。看似荒谬的情节在新世界的“现代”生育方式下却是自然而合理的。由于性的繁衍后代的功能消失,剩下的便只有表面的娱乐功能,那么和谁打打牌搓搓麻将岂不一样?而爱情,如果我们把它看成是性吸引和维护一夫一妻制社会的文化力量结合的产物的话(当然,它后来也许包含更多的东西),那么所剩下的也只能是第一个成分。Huxley关于性的寓言似乎在变为现实,至少60年代大规模的性解放运动就是例证。在避孕技术发达、堕胎合法化(当然只是某些国家)的今天,生育的压力已然在减小。如果说今天性解放仍有可能危害社会稳定的化,那么当其生育功能被取代时,性解放只会促进稳定。关于性,最后我想到了共产主义的按需分配。性作为人最基本的需求之一,它该如何按需分配呢?“美丽新世界”是否是一个讽刺?

自由意志:没有自由,这是看过小说的人以及新世界中的叛逆者对新世界的共识。然而,单就自由意志而言,我们现在的世界真比新世界更自由吗?首先说出生,新世界里的新生命被孕育在试管里,基因是确定好的,培育方式是确定好的,阶级也是确定好的,新生儿是没有任何选择的。那现实世界的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国籍,性别,先天智力程度等等。我们无不是被抛到了这个世界上,所有初始状态都被设定好。再说恶名昭彰的条件设置(Conditioning),简单的比喻它就是新世界对人洗脑的手段。但是条件学习本来就是现代学习理论的重要部分,人类的诸多行为无不是通过强化得到的。且不说意识形态教育,父母对幼儿的奖惩、媒体中的信息、学校的课程,其核心原理无不和新世界的睡眠学习相同,只是不会极端到在你睡觉时把一个观点对你重复千百遍。而事实上,按心理学的观点,新世界中的许多做法是多余了,很多行为的习得仅需寥寥几次强化即可。行为主义者华生曾经说过,给他一打新生儿,他能把他们培养成科学家,演员,小偷或者骗子。30年代是行为主义盛行的年代,Huxley本人一定也深受启发。但似乎他还不是一个完全的环境决定论者,因为在小说里先天的因素(生物基因)也起到了作用。无论如何,不管是环境决定论、生物决定论还是文化决定论,亦或者三者的综合(现代主流观点),都不会给个体的自由意志留下任何的空间。简单地说,你在某时某地有或没有向某个女生表白,这是由当时的环境、你的人格(遗传和后天学习形成)、情绪动机等因素所决定的,你并没任何选择的空间。人有无自由意志是哲学史、科学史和心理学史中争论不休的话题,而现代科学心理学(人本主义和存在主义除外)是否认自由意志的,至少出于研究的目的。否认自由意志对个体的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自由意志的缺失让人生毫无意义。William James就曾深受此问题所困并长期陷于抑郁。最后,他的妥协是,自由意志必须存在,然而为了科学研究我们必须假定其不存在。

享乐主义:美丽新世界里的极端享乐主义在许多人看来也许是空虚和愚昧的。其实,享乐主义是哲学史很早就有的观点,而且是对于人最基本动机的观点,那就是追求快乐、回避痛苦。许多哲学家,如Hobbes,Locke,Bentham,James Mill,Hartley,Helvétius和Spinoza等都持有类似的观点。其中Bentham更是指出最好的政府应该是能给最多的人以快乐的政府。按照这样的定义,Huxley的新世界不就是最美丽的吗?显然,给予否定的答案必须首先否认追求快乐是人生最大的意义。历史上也的确有很多重要的人给出了这样的判断: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认为享乐主义是动物的或者人最低等的追求,而高等的追求应该是理性的思考。现代的存在主义和人本主义哲学也为人在享乐至上给出了其他生存的意义,伦理、宗教、自我实现等等(例如Kierkegaard和Maslow)。新世界为人所诟病的一点正是人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科学、艺术、宗教都在堕落。思考的缺失一方面是来自条件设置的教育,另一方面则似乎是从根本上失去了思考的必要。如果我的所有欲望都能满足,我还需要思考吗?按照弗洛伊德的观点,科学和艺术都是性欲得不到满足的变向升华,那么不存在这个问题的新世界自然不会有科学和艺术的土壤。更广义的讲,抛开了欲望和痛苦,科学和艺术会怎样?

技术与自然:对于我个人而言,新世界最可怕的地方并非以上三点,而是技术的统治性地位。自然的(也可以说是野蛮的)生育方式被废弃,情绪和性欲靠药物来调节,大概我唯一不反感的是合成器音乐。对于技术,人类的反应似乎永远是渴望和恐惧交集。我对于新世界的恐惧在某些方面也许和几个世纪以前的人想象所有人每天对着一个盒子办公时的恐惧一样。对于遥远的科技更多的是恐惧,而对于眼下的新科技我们又充满了期待。而这正是技术的可怕之处,因为新世界也许就像这样缓慢地到来,而我们全然不知。很奇怪的,作为Human Technology Interactions的学生,我对技术的悲观总是更多。例如,一门课的必读书籍Natural Born Cyborg也让我不安。和Huxley表现技术对于整个社会的影响不同,Andy Clark在书中展望了技术如何将人转化成增强的、非全自然的电子人并阐述了这种转化来源于人的天性。当然,Clark是个极端的技术乐观主义者,他对计算机在未来可能带来的一切欢欣鼓舞。某种意义上而言,信息技术的影响正像新世界中的睡眠学习,它是潜移默化的,又是形之有效的。整天暴露于网络的我们都在接受信息本身和交互方式带来的思想的改变,一种通过内隐学习(Implicit Learning)的改变。信息从未像今天这样被传播和接受地如此之快,甚至不经思考。最后举个足球的例子,为何很巴萨的人如此之多?对于成天接受网络信息的人,我想即使是中立球迷甚至是巴萨球迷在做内隐联想测试(IAT)时,将巴萨与表演这样的词联系起来也会很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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