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南回来之后,买了几本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旧版书系”的老书,想趁着旅行的记忆未退,加深和提炼更多的感悟。加之自己对二十世纪初的社会局面和环境有浓厚的兴趣,收这套丛书自然成了上上选。
看过施蛰存的《石屏随笔》和滇缅公路总指挥谭伯英先生所著的《血路》,再加上这本《马帮旅行》,二十世纪初云南带给我的感受,缤纷而又一致。
那个时代的云南(south of the clouds , Snow 语)杂乱而又迷离的社会环境,令人无比的遐想。既有传承千年的古老历史,又有民风迥异的少数民族,有动荡的政局,强力的军阀,又有后方“奢侈”的平静生活,有杀人于无形的恐惧瘟疫,又有先进科学的盘山血路。云南! 你几乎可以用任何词语来形容他:鸦片,雨季,瘴气,山贼,异族,艳丽,颓废,宁静,悠远,奇异......
他似乎并不存在于中国西南的一隅,而是坐落在世界的尽头,一个歌舞升平处处惊奇的异域之地。
想想作者能在那个时代的云南南北穿越,雇佣一支马帮,深入掸邦,缅甸,穿越那些无人居住的不毛之地,那些原始雨林,那些各种异族人的领地,那些土匪,那些村庄,那些瘴气弥漫的坝子......这一切令人钦佩,欣羡。闭上眼,我仿佛能听见云南南部充沛的雨季,雨水流淌在古老的茶马古道上,望见马锅头戴着一顶插着一只艳丽野雉毛的软皮帽子,矫健的头马每迈出一步,便晃起一阵脆耳的铃铛声。
时过境迁,在那个时代生活的人们还有作者Snow 大都早已化入尘土,而那个纷乱迷离的时代,最终也如弥漫在山峦间的瘴气一般,慢慢散去。
但好在将这些静止的文字串联起来时,你还能触摸到那个时代:那些皮肤黝黑,身材标致,妆容艳丽的妓女:那些捧着烟斗,精神萎靡,却又质朴热情的农夫;那些步伐平稳,面容沧桑的马锅头。你甚至还能辨认出,那领口绣花边的是白族妇女;那面容慈祥,长发盘头,束麻质上衣的是掸族妇人;那骑着长毛马,身披羊毛,腰间佩银剑的,自然就是藏人......
静止排列的文字中,仿佛你又回到了那个时代,那个异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