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伏娃的女性主义拓荒史_女宾书评-查字典图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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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永 女宾 的书评 发表时间:2015-01-03 19:01:41

波伏娃的女性主义拓荒史

       波伏娃,百度百科上是这么介绍她的:西蒙娜·德·波伏娃,法国著名哲学家,作家,女权运动的创始人,萨特的终身伴侣。法国总统希拉克曾在一次演讲中评价说:“她介入文学,代表了某种思想运动。在一个时期标志着我们社会的特点。她的无可置疑的才华,使她成为一个在法国文学史上最有地位的作家。”这是后人对已经拥有盛名的前人的赞誉——说实话,赞誉总是最不费力气的事情,而波伏娃本人绝不止于赞誉——作为一个女人,波在哲学领域,文学领域和女权主义领域皆是当时时代的翘楚,她的女权理论名作《第二性》揭示了“女人非天生而是被造成的”这一真理;对上述理论的小说版演绎《女宾》,则从实践角度探讨了男女两性关系——确切的说是人与人之间的性'爱关系的可能性。《第二性》在论述女性发展和存在现状等一系列问题时,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波伏娃引用的主要论据都来源于小说,比如劳伦斯,司汤达,柯莱特等人的小说。当然,艺术来源于现实,小说也是。所以拿来引用无可置疑。但我们能否从这一特点中看到另一个事实呢?即,波伏娃作为一个开拓者,她在思想领域中的披荆斩棘是非常艰难的——除了散碎的有关女性的集体无意识的记忆,小说家对女性的描写等等这些不成体系的资料,她从前人那里得到的唯一成体系的理论性的助益看起来仅仅来自于弗洛伊德。
      这种艰难也同时反映在她的个人的成长史中,对此,在最接近她的生活的《女宾》这部小说中,我们可以窥见一斑。读这部小说,有助于我们从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这一角度,更立体的理解她的思想和作品。无论一个作家写作时多么晦涩,都无法隐藏他的世界观,价值观。一个人的作品,就是她个人的历史。《第二性》中波伏娃也说,生存不是城市案卷里记载的抽象命运,而是富有肉感的未来。波伏娃的生存,是一场艰难而丰富的拓荒史。也许我们沿着她曾走过的路再走一遍,会尽可能的接近风起云涌的二战时代后的波伏娃。
    20世纪四五十年代,是以革命为主题的年代。世界范围内的民族解放运动在第三世界国家兴起。而伴随着大环境的变革,社会风气也会相对宽松,由此,社会中的劣等性别——这只是个尊重事实的称呼——女性,便有了更多的可能性。波伏娃也生活在这个时代。如果试着摸索波伏娃女性主义拓荒史,往时间的纵深处眺望,你可以看到浓墨重彩的三个点,自我经历,《第二性》(存在主义)和《女宾》。而在横向上品味,有两个关键词:女性,人性。《女宾》作为小说最易理解,或许我们可以立足于此,勾勒出波伏娃的脚步所及。
      《女宾》中有两个女主角,弗朗索瓦丝和格扎维埃尔——为了方便我们简称为弗朗和格扎。弗朗,法国典型的女性知识分子,现实中对应的是波伏娃本人。长的一般,靠脸吃饭基本无望,平时也不打扮,只专注于写作和话剧,有一个灵魂伴侣皮埃尔——现实中对应的是萨特。弗朗属于典型的有脑无色(请注意,弗朗因关注其他而忽略了自己的容貌,她本身如果打扮也很美,这一点小说有有所提及)。本来弗朗和皮埃尔这一对才华男女在巴黎的咖啡馆、剧场过着思想充实,生活忙碌的日子,也算是神仙眷侣。但是——现实生活总喜欢给人时不时来一个“但是”——格扎出现了,打破了这一平衡。
     格扎,我们常见的那种漂亮无脑的女人。在《第二性》中,波伏娃毫不留情揭露说:“所谓的女性气质,就是显得软弱,无用和温顺。”格扎就是这样一个颇具“女性气质”的人。《女宾》中对这个角色的设定,可谓是用心良苦。格扎被设定为一种女性的代表人物,她很漂亮,其容貌到底有多美,小说中没有具体细致的描写,但是她一连吸引了弗朗、皮埃尔和热尔贝三人,除了容貌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在起作用。当然,只有容貌还是不够的,她身上还有一种难以克服的掩盖在叛逆之下的懦弱。一开始,所有人都会被她吸引,她的天真让人喜爱,但彻底的叛逆的态度又容易让人产生不适感。她企图否定一切,而这否定似乎只是为了她的懦弱无为做背书。在读小说时,我会想,如果格扎按照弗朗说的去做些什么,比如学着演戏剧,会怎样?但下一秒我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她不会的,这不会发生。因为她的存在就是不做(do nothing,just being),只无止境的消耗自己,和身边的人。
       格扎作为一个被塑造的女性,天生就具有占有和独享的强烈欲望,这欲望几乎与她的生命混为一体,合二为一。弗朗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女人,她有强大的世界观,重视概念且理性,重视道德、友情和爱情。她的存在,也是道德的存在,她是一个自我构建完全的人。而皮埃尔在这段三人关系中更像一个过客,他有才华,不愿被束缚,他的才华迷倒了格扎,他用无意义的概念约束着弗朗,他乘兴而来,兴尽而归,剩下两个自始至终都在挣扎的女人。波伏娃用冷酷的笔触,向我们揭示了这段现实中为人所称道的三人关系,其实从一开始所有当事人的姿态都南辕北辙。
        弗朗在人的欲望和已经构建完成的自我之间挣扎,一开始她服从自我,以强大道德感约束自我,乐于在与皮埃尔和格扎的三人关系中表现的积极快乐,用以掩盖那些无处不在的刺痛——这也许只是现实中波伏娃在与萨特、奥尔嘉关系里的无数次刺痛的缩影。后来,她在欲望的驱使以及格扎的伤害下,她倒向了欲望。跟热尔贝上床,与皮埃尔私相往来,背着格扎传递诉说爱意的信件——这对格扎是致命的,因为格扎的命,她的存在就在皮埃尔或热尔贝身上(或者任何一个出现在她生命且完全属于她的男人)。当他们集体背叛她时,她的自我就变成彻底的虚无和自我厌恶。她像一张白纸,只是这白纸不是用来写字或者画画,而是生来为了燃烧成灰烬。她成了灰烬。
       《女宾》的“宾”这个词,是指客体。那么,女人这个客体,所指向的主体是谁呢?是男人,还是整个客观世界?也许都有。我们无法探知格扎的过去,她好像是一个横空出世的姑娘。我们只知道她来自鲁昂的乡下。在鲁昂,在巴黎,在法国,在欧洲以至于世界各地,都有千千万万个像格扎一样的姑娘。在这些地方每天都有可能发生的事实是,无数个皮埃尔让无数个格扎爱上自己,当她有背叛行为又抛弃了她。格扎是皮埃尔骄傲自大的男权的牺牲品。格扎没有为此自杀,但她的某种内核已经毁灭。(这种内核是什么呢?是人性的本源,还是对未知世界的热情?亦或是《第二性》中所说的“主体”的地位?)
       而弗朗觉得她要为此负责。她的道德感让她做不到袖手旁观,或者置身事外。弗朗最后的死亡,恰恰是被道德杀死。她的自杀不是偶然,而是早就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她终于做了有违道德但顺从自己心意的事情,可是她的内心不安。在小说的后半段,我们可以读到一种倦怠感。这是小说中的弗朗,她一直在求死。她的良心在谴责她,她转身去自己房间打开煤气的片段,看似仓促,其实也许,她在心里已经练习了千百遍。当生无所据,死就成了最适合的命运。她主动选择了自己的命运。
       格扎和弗朗对应的是女性性格中两个极端:极度懦弱和极度理性。但结局却超出了人们的日常所见:本该自杀的没有自杀,无需自杀的却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一讽刺性胜过悲剧性的结局,是对男权社会最深刻的鞭笞和控诉——作为一个女人,无论你是被创造的还是自我创造的(部分的),懦弱的亦或理性的,都逃脱不了男权的罗网。
       同时,小说探及了人性的阴暗面。皮埃尔的自私和占有欲,格扎的嫉妒和愤怒,弗朗的撒开手和背信弃义。这段三角恋最是丑陋不堪。可,仅仅是这段关系么?不,波伏娃指出了整个人类的劣根性。波伏娃在《第二性》最后,描述了一幅男女皆在一种女性解放后的新型关系中自由徜徉的美好画面。现实生活的实践,却并不因波伏娃的个人的期许和意志而有任何进步。而在小说的最后,波伏娃选择了死亡。有人说,波伏娃在《女宾》中杀死了弗朗,所以她在现实生活中能够生存下来。但我更愿意把这理解为一种殉道的倾向。所有的伟大开拓者同时也是殉道者。她主动选择的死亡有力回击了自以为是的男权社会,引导人们思考,惊醒人们去改变,这才是其价值所在。

备注:本文所说的“道德”并非我们传统意义上的道德,而是指波伏娃以存在主义为指导的弗朗,她的存在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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