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虐者的文学景观_钢琴教师书评-查字典图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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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仃 钢琴教师 的书评 发表时间:2011-09-07 20:09:39

一个自虐者的文学景观

因为奥地利女作家耶利内克所写的《钢琴教师》获得了2004年诺贝尔文学奖,所以我在新华书店仓促的买到一本名为“钢琴教师”的书,结果拿回家一翻,竟是一个海外华人写的一本关于耶利内克的评论,而不是她的原著。终于在重庆图书馆借到了她写的原著《钢琴教师》,她的语言的确有一种丰富的想象力,这种想象力所创造出的语言是一种高傲的、贵族化又兼具小市民气、或是中产阶级的幽默感,这幽默随着小说的进展又逐渐演变成一种阴毒的虐待狂或自虐狂式的发泄。开始的幽默感是偏执的,另类的,像一种蜜蜂蛰着阅读者的神经末稍,有一种略带疼痛的幽默,这种幽默是具有不会使人发笑的嘲弄性质,这种幽默逐渐浸满了毒汁,和引发读者发笑拉着一定的距离。她在一个幽暗的隧道深处嘲弄着生活。她将人的情欲放进语言的绞拌机里进行绞杀,高高在上的俯视芸芸众生并使其拟动物化。耶利内克的小说的特殊的两性情爱关系的描写,即对男女之间年龄差异的反传统谐调观念的男少女长的心理描写是读者从未阅历过的。可能耶利内克是个年长的女人,但她却有足够的自信,只有足够自信的女人才能写出这样恶毒嘲讽老处女的爱情的语言文字。耶利内克在《钢琴教师》中对男主人公及所有的人都采取敌视轻蔑的态度。主人公或作者本人的灵魂分泌出的一种毒汁化作一团黑烟遮蔽了自己的眼睛,使她在雾状氤氲中只看到别人物化的身躯而对接不住来自四周的温润澄澈的善意眼波,无法与其对接。对任何精神性的情感有意或无意的进行任意扭曲的非准确的表现。例如将音乐会听众的心情妄自描述成令人意外的“恨之入骨”,主人公是暴君,主人公的母亲是暴君,主人公对待他人也是用贬抑暴君的心理描写手法,这样才使作家消解掉对现实生活的气恼和愤怒。耶利内克对读者也实施了一种轻蔑和虐待的手法……我感到她是一个语言的暴君!母亲是“母牛”、“母狮”、“狼”,女儿是母亲用音乐的乳汁“哺”养出来的,美好的勃拉姆斯、莫扎特、贝多芬的音乐的听众是“羔羊”,钢琴教师的学生也是“羔羊”,学习音乐的师徒关系用“轻蔑的纽带”联系在一起之类的语言,否弃了音乐美感的神圣性的灵魂传承事实,她在蹂躏读者,糟踏她的描写对象,用思辨色彩很浓的怪诞诡异的比喻句炫耀自己无喱头的高傲,消解了生活中的传统价值观念,但这种消极的消解也亵渎了神圣的音乐之美。作者对自虐行为用残酷的语言游戏进行精致的玩味,有点津津乐道的病态。她用语言的鞭子抽打主人公和主人公所从事的音乐职业,“音乐是吸血鬼”这样恶毒的语言出自一个从事小提琴教学者的内心真是一种莫大的悲哀,她对崇高而神圣的音乐没有真诚的情感投入,只有技巧上的刻意雕凿,没有情感的升华体验。如果这本书带有自传性质,那么这种语言便是自虐。她也用同样的语言鞭笞主人公的母亲,她厌恶她的母亲“像牛蒡或一只有传染性的水蛭挂在她埃里卡的身上,母亲从她骨头里吸骨髓”,母亲就象“把小猫叼来叼去的老猫”,在“母爱灰色而残酷的怀抱”,埃里卡“像喝得太多的飞蛾”扑到“母爱”的“明亮的灯光下”,而埃里卡自己的身体“腐尸一样”在腐烂。她将美好的事物扭曲成丑物来进行审视,埃里卡拒绝两性关系,但她对自己在黑夜中漫游时巧遇的两性关系的展示表现出一种偷窥狂的姿势,那是被压抑的性欲的一种代偿性的满足,以观看别人的性来代替自己的介入行动。即使最后她对自己所爱的人所希望呈现的两性关系也是令人瞠目结舌的。埃里卡是一只“绵羊”蜷缩在“母狮”划定的牢狱中,头颈上挂着无形的锁链,被“母狮”进行心灵的有限放牧。最后,她遭遇到比她年幼许多的爱慕者克雷尔后,变成一个因性压抑而进行疯狂索要身体折磨的变态女人,她无法理喻的向克雷尔写信乞求她赐与她超常的施虐方式……最后在遭到年轻男人的轻蔑之后绝望的用衣夹虐待自己的身躯,直至完成第一次变态的性经验后用刀子朝自己漠然的身躯划下去……她不仅戕害自己也戕害读者的神经。埃里卡的悲剧是一个女性音乐人的悲剧,她的情欲的强烈失败感和她从事的高贵的音乐执教职业形成了太强的反差和对比,使人感到无比的压抑,这也许是音乐一旦被广泛社会市俗化而造成的恶果的夸张放大的表现。音乐的圣殿没有提升埃里卡灵魂的圣洁,反而被封闭专制的母性以利用其作跻身中产阶级的工具的意欲所彻底战胜而萎缩其追求纯美境界的意向。钢琴教师的灵魂中充斥着对人生黑暗角落的迷恋,她不渴望阳光般的舒展生命和未来,沉醉于世界末日降临时的黑暗体验。即使埃里卡和母亲的关系是深度物化的异态,但这种关系并不是绝无仅有的。但并不是所有异化的长辈和晚辈的关系都像埃里卡那样造成极端的对两性关系产生变态的思维方式,恰恰相反,有的子女正因为这种母亲对子女的禁锢方式的教育更多的蓄积了子女的反叛能量而促使他们憧憬和遐想纯洁的令人愉悦的爱情未来。即使得不到实现或者也许结局不尽如人意,也不会对爱感降临时陶醉的心灵呈现进行预设性的否弃。两性的爱感的正常体验哪怕是短暂的,但也绝不是像埃里卡那样充满畸态景象。而作者对这种畸态形式怀有自恋情结进而对自己周围的人进行物化的心理施虐,最终导致对未涉爱河的人对爱的真实本质的认识进行绝望性的误导。特别是女主人公是一个从事音乐教育的艺术人。我作为一个音乐的情绪性欣赏的准“发烧友”,只知道无论是贝多芬、勃拉姆兹、柴柯夫斯基、莫扎特的音乐都可能触碰人心灵深处最脆弱的部分,可以使你的内心因感动而流泪,但不会使你迷恋丑恶,迷恋受虐和施虐。而音乐的演奏技巧也绝不同于普通工业化流程中工匠对器物进行机械化加工技巧要求同日而语。小提琴和钢琴演奏的技巧越娴熟,如果倾注进天赋的音乐热情和感悟能力,越能使音乐的表现力更加富于震撼心灵的深刻魅力。崇高的唯美的舒缓或激昂的音乐只能唤起你人生经历中最美好的情感回忆,哪怕是感伤的,令人叹惋的,但也是荡漾着潋滟波光的醉人的湖泊……音量的轻重缓促,音阶的升降沉浮,音色的交替转换,音程的长短承接的各种呈现可以对谛听者的灵魂产生一种无言的抚慰效应,哪怕是忧伤、是悲戚(发泄性现代音乐:诸如摇滚之类除外)……同时也是对一种美好的事物在时间中的飘逝最崇高的礼赞,演奏者也同样如此,而绝不会像耶利内克那样因为音乐去诅咒生活,用拟动物化的方式对人施虐而绝望的自虐,一个对音乐的形而上之美有极强感悟性的音乐家绝不会是埃里卡式的。一个优秀的钢琴教师的心灵呈现应该是和埃里卡逆向的、健全的。这样她的演奏才能打动听众的灵魂。埃里卡是一个钢琴教师,她被这个社会职业角色所奴役住,正如俄国思想家别尔嘉耶夫所说:她“自己赋予角色以特殊的意义”,她是“非自由的”,即“暴虐自己”,又“暴虐”别人,她自身的“奴役意志”不仅奴役别人,也奴役自己。当然这最终归罪于代表着社会的位于家庭中作为母亲的教育价值观从小对她的奴役性精神教育,虽然这种教育打扮得表面上看起来关爱备至,甚至有时充满温情,但这种教育使音乐的审美意义被抽取,以虚无性呈现在她一连串的悲剧命运中。

瑞典诺贝尔文学奖评奖成员也许内心也有一种病态的窥丑癖,耶利内克另类的对事物和人际关系的扭曲直觉感悟把他们内在猎奇的兴奋点挑动起来,她所进行的残忍化的想象而产生的前无古人的大胆的非理性的描述撩拨得评委失去了理性的评判标准参照。至于作品艺术的价值感使得社会思想价值感被弱化乃至旁落于作者语言刀剑般的突破性效果之外,降格成为历史的特例。前所未阅的语言陌生感成了唯上的评判标准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以人性道德降格的文本羞辱了诺贝尔文学奖并使其造成评奖后令人莫名惊诧的效果,同时也嘲弄了众所公认的以拥有维也纳的音乐之都而享有盛名的奥地利。无论作者多么富有才华,多么富有语言的创新能力,但其创新的目的性却因其放大病态的人生而丧失了价值感,真正的创新能力应在于引导读者走向对形而上的美及善的发现和追索,以对灵魂的涤清和洗礼,而不是将读者拉进世界阴暗角落去对生命的未来彻底的绝望。因之,诺贝尔奖并不具有对文学作品评判的世界性的公信度和绝对权威性。这个世界上比诺贝尔奖获得者优秀的作家、伟大的作家大有人在。不要迷信诺贝文学奖!

总之,我不会再对耶利内克的文本抱审美期待,也许不会再读耶利内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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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自虐者的文学景观”的回应

止砚 2015-06-11 18:19:53

作家的职责才不是将政治提纲和心灵鸡汤生动化,你不敢或者不能面对阴暗是你的事,不是伟大的作家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