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之后,三个人又在一个微寒的夜夜话了。 他手舞双筷,指挥着放水饺进火锅内的工作,她把蔬菜铺在震动的水面,我,看着他们。由于是老朋友,不应是这样的,便逗他们说话。他说水饺很好吃,她说菜烫得太久了。我说大家不如聊天。他和她都说好,她看着他,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们,对望是容易的,但怎样开始这次谈话呢? 后来不知是谁说水渐干了,要加水,便忘了要开始倾偈此番伟业。大家继续吃着,看见电视播《劲歌金曲》,谈起某首歌词好坏。然后,便由歌词谈到《圣经》。他们都对保罗没有好感,常指骂谁错了谁该死。耶稣便仁慈了。然后谈到永生,人死如灯灭,洋洋洒洒。我很是温暖,这才像旧雨重逢,夜又这样寒,便提议不如在我处度一宵。 大家同意,见良夜正长,竟自放缓话头,倾谈的兴致反又放淡了。后来其中一个反悔,说多逗留二十分钟便要走了,大家才警觉良辰无多,匆匆提高状态,奋力交谈。愈觉每一秒的可贵,愈赶紧把想说的话,精要有力飞喷而出。又热起来,可惜总要在快将冷却的前夕,而且是不知不觉,不可能是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