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倾三国(Ⅰ、Ⅱ)穿越千年_笑倾三国(Ⅰ、Ⅱ)穿越千年试读-查字典图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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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倾三国(Ⅰ、Ⅱ)——穿越千年

一 冬日的午后,阳光灿烂,却仍是寒意十足。 抬头望了望天,明媚的阳光洒在我的脸上,留下一丝暖意。不远处的广场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我裹了裹身上有些破旧的羽绒大衣,挤进了人群。 “安若会来吧?我从凌晨三点开始,都等了五个多小时了……”一旁有人抱怨着。 “今天是风图集团成立五十周年的庆典,安若是他们公司的代言人,一定会来的!” “唉,自从三年前那一次离奇的事故之后,安若居然和莫飞双双退出娱乐圈,结婚生孩子去了……真是难以想象……” “安若是谁啊?”我凑上前,涎着脸笑道。 “什么?你连安若是谁都不知道?”有人怪叫,像看傻子一般地看着我。 “她是偶像派的影视歌三栖明星啊!” “哦!”我一脸顿悟,点了点头,神不知鬼不觉地探入对方腰间的指尖已经触到了可爱的皮夹。 我微微抿唇,指尖轻勾,趁着后面有人挤过来,顺势往前一步,双手自然地插入口袋,一气呵成。 “安若!安若!安若!……”人群忽然疯了一般地呐喊起来。 我吓了一跳,快速将手中的皮夹塞进破旧的羽绒衣中,随即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皮夹的触感那么的细腻,是真皮啊,看来逮到一只肥羊。 收了工,心情自然轻松许多,我饶有兴致地抬头,看向不远处被一群人包围着走进广场的女子。 真是一张漂亮的脸!她便是安若吧?果然有让人为之疯狂的本钱。 “笑笑!笑笑!……”耳边忽然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虽然人群喧闹异常,但我还是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闪耀的镁光灯下,对面广场上的女子蓦然抬头,那一双漂亮得令人心悸的眸子,隔着黑压压的一片人群,看向我。 我没有再看她,忙转身,顺着声音看向身后的人群,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正大力地向我挥手,满面都是笑。 “笑笑!”他冲我继续喊着。 他有着最明澈的眼睛,是个漂亮的孩子,他的漂亮,甚至不亚于台上的明星。 我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随即笑意却猛地僵在唇边。 “让开,你挡到我了!”身后有人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他一下子跌坐在地。 见到偶像的激动,让人群疯狂起来,他的身前身后都挤满了人。 “让开,你们踩到他了!让开!”我尖叫起来,拼命地往后挤,试图靠近他。 “笑笑……笑笑……”他坐在地上,左顾右盼,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 “阿满别怕!”我奋力地向他靠近,“让开,让开,你们踩到他了!” “大家安静,安静!注意秩序!”对面,那个漂亮的女子忽然爬上高台,拿起话筒大声说道。 人群仿佛被施了魔咒一般,立刻安静了下来。我有些呆愣地看向那个如星星一般闪耀着光辉的女子,那便是明星呢。 趁着人群安静下来,我快步走到阿满身边,一把拉起他挤出人群,再回头看时,安若的模样已经看不清楚了。 “阿满,有没有哪里痛?” 他摇头。 “怎么一个人乱跑?”想起刚刚的混乱,我仍是心惊。 “下雪了……阿婆说你出门没有戴帽子……”见我生气,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顶洗得干干净净的针织帽,有些委屈地说道。 “好了,饿不饿,我去买东西给你吃。”接过帽子戴上,我不忍再责怪他,踮起脚尖抚了抚他柔软的短发,轻轻笑了笑。 “嗯。”他眼睛发亮,点头说:“我要吃蛋卷。” “呵呵,好,你在这里等我。”我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卖蛋卷的小摊贩,便跑了过去,“站在原地别走开啊!” 我提着满满一袋蛋卷,因为担心阿满,一路小跑着回去。 “让开,白痴!”一辆红色敞篷跑车停在阿满身边,车上,几名男女嬉笑着。 阿满抬头憨憨地笑了一下,往左挪了一小步。 “让开啊,白痴!”仿佛找着了好玩的玩具一般,他们慢慢地驱车逼近,又尖声斥道。 阿满皱了皱眉,仿佛思考了很久,才讷讷地道:“笑笑说,要我在原地等她。” “哈哈哈……”几个人从车上跳了下来,团团围住阿满,“果然是白痴,哈哈……” “笑笑说我不是白痴……” 阿满小声地分辩着,漂亮的眼睛闪着几分委屈。 “哈哈哈……”那些笑声是那般的刺耳。 “你们在笑什么?”我一把将阿满拉出他们的包围。 “这个白痴太好玩了……”一个头发染得金黄的少年大笑道。 “阿满,下回见到他们记得绕路走!”拉着阿满的手,我开口说。 “好。”阿满乖乖地答应。 他们笑得越发得意。 “记住啊,他们是疯狗,会咬人的。”我扯了扯唇角,微笑着。 “嗯。”阿满一脸害怕地点头。 “你!”笑声戛然而止,那些人微微一愣,随即目露凶光,“你说什么?!”他们仿佛被踩了尾巴一般跳了起来,狠狠瞪向我。 我抬起手,狠狠挥向刚刚那个笑得最为张狂的金发少年,“我说,下回见到我记得绕路走!” 那金发少年呆在原地,随即咬牙逼近我,“臭女人,敢打我……” 我笑眯眯地看着那眼角被我揍得乌青的金发少年,“瓷器不要和瓦片碰,很明显,我是瓦片。” 他们全都愣在了原地。 “笑笑……”阿满轻轻摇了摇我的手。 “回家吧。”我若无其事地拉了阿满,转身便离开。 我姓裴,叫裴笑。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因为听起来像“陪笑”。据说这个名字是我第一任妈妈取的,但我对那个女人没有太多的印象。 我住在城西的福利院里,阿满也在那儿。 那个福利院里住着二十多个年纪不等的孤儿,照顾我们的是几名福利院的社工。 被送到福利院的,大多是孤儿。 小时候,每当院里小朋友哭着喊着要爸爸妈妈时,福利院的阿姨便会哄着他们说:“爸爸妈妈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们,他们变成了天使,在天上看着你们。” 我便举起小小的手儿,问:“我的爸爸妈妈呢?” 福利院的阿姨总是语塞,然后怜惜地摸摸我的头,半晌无语。 因为,我不是孤儿,我是弃儿。 阿满比我大五岁,他也是弃儿。他是十岁时被人丢到福利院门口的,据说因为生病烧坏了脑子。 第一次见到阿满时,我五岁。那时的阿满天天都坐在福利院门口等,他告诉我,妈妈说会来这里接他。 这一等,便是十五年,那个传说中的妈妈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据说小时候,我见人便笑,很讨人喜欢。第一任妈妈就是因为见我笑得讨喜才领养我,并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或许,小小的我,潜意识里便已明白自己是弃儿的命运;又或许,小小的我,潜意识里便已学会刻意地讨人喜欢,那么卑微地想抓住一点幸福。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被送回福利院,一次又一次地尝到被遗弃的滋味…… 因为每个领养我的家庭,最后都会遭遇不幸。 这样的我成了远近闻名的小煞星,纵使我笑得如天使一般可爱,也再没有人敢领我回家。 我成了被上天遗忘的孩子。 福利院里有一个瞎眼的阿婆,她的故事比她脸上的沟壑还要多,她喜欢讲故事,但听众往往只有我和阿满。 她的故事总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我趴在阿婆腿边,笑得直打颤。 福利院的孩子们一个个被领养走,我看着他们被新的爸爸妈妈带回家,再看着比我小的孩子进福利院成为我新的同伴,然后再看着他们被领养走…… 年复一年,都是如此。 一直待在福利院的,只有我和阿满。 对面的大街车流如织,红绿灯闪了一下,变作了红灯,我拉住阿满,站在一边等。 微微侧头,我愣了一下,那不是刚刚那个偶像明星安若吗?虽然她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还戴了一顶大得有些夸张的帽子,但我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有些人天生就是发光体,比如安若。 她身旁还站着一个男子,穿着和安若一样的休闲服,情侣装一般。 “仲颖,你早早地把司机赶走,现在可好,我们怎么回去?”侧目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她抱怨。 那男子反倒笑了起来,“那乌龟壳子我坐着头晕。” 眉毛微微一抖,安若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堂堂的大汉相国,居然会晕车?” 大汉相国?晕车?拜托,他们在打哪一国的暗号?我听着都晕。 “笑笑……”那男子低头看着安若,笑得无奈,脸上却满是宠溺,“要不,我背你回去?” 笑笑?我微微一愣,安若的乳名么?难怪刚刚在广场阿满大声嚷嚷的时候,安若那么惊讶地抬头看我,她竟和我同名? “你想明天早上又上报纸头条?”安若大大地翻了个白眼,随即又笑眯眯地靠在他身上,“对了,我刚刚在广场看到一个十分有趣的女孩。” “嗯?如何有趣?”叫仲颖的男子低头微笑着问。 “她也叫笑笑呢。”安若抿唇,笑得神秘。 “嗯?”那男子微微扬眉,表示好奇。 “更有趣的是……她给我一种感觉……”安若仰头看向那男子,笑得有些夸张。 “什么感觉?”那男子颇有兴趣地顺着她的话问道。 “她啊……两眼无神,印堂发黑……嘿嘿……和以前的我一样,一脸要穿越的倒霉相啊……”安若一脸的幸灾乐祸地笑道。 那男子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依然一脸的宠溺,仿佛眼里只看得到那个笑如春风的女子一般。 眼皮微微跳了一下,我开始嘀咕,那个笑得阳光灿烂的偶像明星口中说的……那个一脸要穿越的倒霉相的家伙……该不会,是我吧…… “笑笑……”这个声音不是安若身旁的那个男人的,而是阿满的。 我转身抬头看向阿满,一把抢过阿满手上的蛋卷,塞进嘴里。 阿满呆呆地看着我毫无形象地大嚼大咽,不过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形象可言。 穿越……穿越……穿越…… 这两个字如魔音穿脑一般在我脑海里划过……福利院隔壁张大叔家的女儿小花最近常常发花痴,每次都在我面前念叨着这个名词,然后两眼闪着绿光作花痴状……她曾本着传道授业以及解惑的精神,十分认真以及详尽地向我解释了何为穿越,全文如下: 穿越,即穿越时空的简称。泛指人物(或者其他)因为某种原因,经历某种过程(也可以无原因以及无过程),从自己的时空转移到另一个时空。穿越的主体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灵魂穿越,一类是身体灵魂一起穿越。所谓灵魂穿越,又可分为以下几种情况:1、在原来的时空肉体已经死了;2、自己的身体被别的灵魂霸占;3、和要穿越时空的灵魂交换肉体;4、肉体处于沉睡、昏迷等状态。以上几类都是只有灵魂穿越到另一时空,肉体还在原来的时空,穿越后,可以进入一个死人(或其他)的身体借尸还魂,亦可投胎到一个婴儿身上,还可以进入和他交换肉体的身体。而身体灵魂一起穿越,其方式种类十分繁多,包括出车祸、跳楼、上厕所时掉进马桶、掉进没有阴井盖的阴井、睡觉睡过去的、利用高科技见到外星人等。穿越中的主人公原本所在的时代常常为现代,穿越到的时代一部分以清朝康熙、雍正年代居多,另一部分常是虚拟时代。另外,唐朝、汉朝、古埃及等也都是穿越者偏爱的选择。穿越的主人公亦可分为两类:一类为女性,穿越后往往能和宫廷皇家沾上边,或者贵为公主,或者是王府里的婢女。她们最后常常被一群优秀出众的王子、公爵、阿哥、皇帝们不约而同地爱上了,于是展开了一段或侠骨柔情、或缠绵悱恻、或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另一类为男性,穿越后可身怀绝世武功,出入虎穴龙潭,称霸天上人间,逞雄异世界,不论人类妖精,各界美女纷纷投怀送抱,齐人之福享之不尽……呃,当然,还有另一种特殊情况,即,穿越后发现自己附身在一个如花般的男人身上,更不幸的是……另一个花样美男对自己虎视眈眈,当然,经过一番思想挣扎之后,通常也会天上人间,彼此不离不弃,只羡鸳鸯不羡仙。 “笑笑,笑笑……”阿满见我双目呆滞,颇受惊吓地低头看我,捧着我的脸蛋直叫唤。 我忙回过神来,仰头看着阿满,一手缓缓抚上他的脸颊,目光悲戚万分。 “笑笑?”阿满纯真无邪的大眼睛里闪动着困惑。 “阿满啊……” “嗯。”听我唤他,阿满忙认真地点头。 “本来想照顾你一辈子的……” “嗯。”他点头。 “唉……”我摇了摇头,看着他纯真的大眼睛,“如果以后笑笑不在了,记得要照顾好自己……” “嗯。”阿满继续乖乖地点头。 “晚上睡觉要盖好被子,早上起床要洗脸刷牙,冬天衣服不能穿太少,夏天衣服不要穿太多,隔壁小花来借钱千万不能借,还有……不要再坐在门口等妈妈了……”我吸了吸鼻子,感觉万分酸楚。 “笑笑要出远门吗?”阿满终于有些反应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那阿满在门口等你,顺便等妈妈来接我。” 我微微一愣,随即再度吸了吸鼻子,十分豪气地从口袋里掏出刚刚摸到手的皮夹,塞到阿满手里,“肚子饿了要吃东西,但不要一下子吃太多,撑着了会难受。” “嗯。”阿满立刻自动恢复为点头模式。 “还有……”我咬了咬牙,狠下心道:“还有,在我床底下的马桶盖的夹缝里,有一个油纸包,里有一个小本本,你拿了那个本本到东大街的银行找张大妈,密码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你还记得吧?” “嗯。”他点头。 “记住了啊。”再看了他一眼,我不由又叹气,从包包里拿出纸和笔,唉,还是立个遗嘱好点,不然万一阿满被人骗怎么办…… “妈妈……”耳边传来一个十分好听的童音。我转头,看到那个笑得乐不可支的偶像安若身边,站着一个小男孩。真是可爱的孩子……此时,那小男孩正笑眯眯地靠在安若身上,张着小手要抱。 “莫纤尘!”那个叫仲颖的男子皱眉,“我来抱你。” “不要爸爸,要妈妈!”收回手,小男孩拽拽地看着爸爸,漂亮的下巴扬得高高的。 仲颖气结,瞪着儿子,却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喂喂,他是你儿子,吃什么醋啊。”安若笑得没心没肺。 一大一小两个男子汉,大眼瞪小眼。 我抬手摸了摸脑袋,哑然失笑。 不过是安若的一句话,我紧张什么啊……说不定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竟然当真了,真是的。 “妈妈,我买了食谱哦,我要学做很多很多的菜给妈妈吃……”小男孩不再理会一旁干瞪眼的男子,转身扑到安若身上。 “好好好,纤尘最乖了……”安若抿唇轻笑,弯腰狠狠亲了儿子一下。 “笑笑……”阿满抓着我的手,轻轻摇晃。 我回过神来,反手拉住他的手,“呵……呵呵,我们回家吧。” “刚刚……”阿满清澈的大眼睛里再次闪动着疑惑。 “哈……哈哈……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干笑着,一把扯过阿满,打算拉着他一起回福利院。 “好。”阿满乖乖点头。 “哇,妈妈,有臭豆腐!妈妈最爱吃的臭豆腐!我去买给妈妈吃!”一旁,那个小男孩兀自叫得欢,背着身上的小斜挎包,一蹦一跳地跑向对面小吃街里摆臭豆腐摊的大叔。 我笑眯眯地拉着阿满,看着可爱的小男孩,把刚刚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 那小男孩跑得挺快,不一会儿,就买了满满一包的臭豆腐跑了回来。 “妈妈,妈妈……这个好臭哦,你一定喜欢吃……”那小男孩笑眯眯地扬着手里的臭豆腐,十分得意地看向对面大街上那个脸比臭豆腐还臭的老爸。 突然,笑意僵在唇边,一辆蓝色的跑车不知从什么地方猛地蹿了出来…… “小心!”我大叫,却见那车子一点减速的势头都没有。 那么幸福的一家人……怎么可以变得不幸福…… 来不及多想,我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拉住那个小男孩,推向一边。那小男孩身上的斜挎包和他手里的臭豆腐都挂在了我的身上…… 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我下意识地低头,却见那车子碾过了我的身体,而我……我的身体正在渐渐变得透明,然后消失…… 神哪……我要穿越了……不对不对,我正在穿越……进行时…… “阿满,记住我刚刚说的话……”蓦然,我抬头向对面呆呆站着的阿满大叫。 呃,我是哪种穿法? 二 “娘,天上有东西在飞!”一个小娃娃忽然抬着肥嘟嘟的手,指着我嚷嚷。 小娃娃身旁的妇人顺手打了那娃娃一下,“不许胡说。” 我乐了,实话总是令人无法相信。但……下一秒,我的脸就绿了……因为那个在天上飞的东西……是我啊! 而我……正在疾速下降中…… “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神啊……”扯开嗓门,我极度失态地大声尖叫起来。 十米……九米……八米……七米……我要降落了。 在我正下方,有一群人衣着有些怪异的人,大概是听到了我的叫唤,他们均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仰视我。 不期然地,我对上了一张很是熟悉的脸。 狭长的凤目,白皙的肤色,直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呜……阿满!阿满……”我微微一愣,随即激动得大叫起来,张开双臂直直地对准他降落。 “保护丞相大人!”突然有人厉声斥道。 下面立刻乱了套,只见一群侍卫装扮的人皆握紧了手中泛着寒光的兵刃,满面戒备之色。 “阿满……阿满……”我牙一咬,眼一闭,心一横,便一头栽了下去。 “砰!”没有如预期中那般跌入温暖而舒适的怀抱,我的脊梁骨短暂地失去了知觉。 “哼哼……哼哼……”耳边,是有些熟悉的声音;鼻端,是有些熟悉的味道…… 睁开眼,入目的,是两个大大的鼻孔……两扇大大的耳朵。 哀嚎一声,我终于知道那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味道是什么了……猪,我掉进了猪窝了……小时候,我曾和阿满一同打扫过猪圈来着…… 手脚并用地努力了几回,可脊梁骨上传来的刺痛让我无法动弹,四下张望了一下,却见阿满正站在猪圈前方不出二十米的一条街道上。 真是失败的降落! “奉孝,刚刚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骑在马上的阿满回头,问身旁一个青衣的男子。 “阿满……”我呻吟了一下,奋力地从猪窝里爬了出来。 “大胆!何人胆敢直呼丞相大人名讳!”一旁,一个满面肃杀的将领提刀而出。 我怔了一下,这是什么状况?一身紫袍的阿满坐在马上,正冷冷地俯视着我。 “阿……满?”疑惑至极,我仍不知死活地轻声道。 “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阿满没有再看我,勒紧马缰,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我立刻僵住,随即跳了起来,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一把揪住了他的缰绳,“阿满你这个没良心的!居然假装不认识我!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和你一起打扫猪圈的!” 他低下头,冷冷俯视着我,随即抬袖掩住口鼻。 见他如此,我低头扫视了一下自己,臭豆腐的味道、猪圈的味道、汗的味道……总之,我现在身上的味道十分的复杂。 “五十大板。”薄唇轻启,他淡淡开口。 一旁,立刻有人上前狠狠一把押住我。 “阿满!阿满!你混蛋!枉我还把十几年存下的老本都给你,枉我连我的银行密码都告诉你!你没良心!” 我一脸感激地看向那个开口的青衣男子,他便是刚刚被阿满唤作奉孝的男子,他一身宽袖的青衣,十分瘦削的模样,脸色苍白,似乎不甚健康。 “六十大板。”淡淡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傻眼。 那一脸病弱的青衣男子轻轻咳了一下,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于是,我被拖了下去,任我张牙舞爪,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还是没有能够逃脱。 “嗯,如此狼狈,不知是从哪里混进城来的难民,还敢来冒犯丞相大人,六十大板便宜你了!”行刑的大叔心狠手辣,不但摧残我的身体,还无情地摧残着我的尊严…… “丞相?啊!轻一点!”咬唇,我头上冷汗涔涔。 “说起丞相,这天下谁人不晓!”行刑的大叔十分骄傲,以至于一时兴奋,手上的力道更加生猛起来。 “啊!”我尖叫,“嗯……比皇帝还牛吗……”咬牙,我痛苦地从嘴里挤出话来,都已经这么痛苦了,不挖点有用的资料太对不起自己了。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行刑的大叔诧异,“不过如今连天子都得靠我家丞相庇护,要不然能迁都到许昌来么!”大叔又得意起来,不知那伟大的丞相是否当真那么伟大,仿佛是他力量的源泉一般,只要一提起“他家丞相”,他手上的力道便加足了十倍。 六十大板,血淋淋的教训,让我在痛苦中得出结论。 我,真的穿越了。 行刑完毕,我被狠狠扔到大街上,蜷缩作一团。 “嗡嗡嗡……”连苍蝇都欺侮我,真是无与伦比的堕落。 我狠狠瞪着那飞舞的苍蝇,猛一抬手,掐死它!我开始愤怒,我愤恨那张无良寡情的脸,就算我认错了人,他大可以微笑地告诉我,“小姐,你认错人了。”说这句话很难吗! 我还愤恨,我还愤恨隔壁张大叔家的女儿的张小花,什么穿越后往往能和宫廷皇家沾上边?我是沾了,还沾上了当朝丞相!可是……我却差点被打得半身不遂,还谈什么侠骨柔情,什么缠绵悱恻,什么荡气回肠的爱情! 简直是误人子弟! 头上炽烈的太阳提醒我,这是如火的夏天,而我身上破旧的羽绒衣告诉我,我属于身体灵魂一起穿越的那一型…… 在以扭曲的姿势极度困难地脱下羽绒衣后,我感觉汗如雨下,肚子也开始咕咕作响。猛然我想起手上还攥着一袋臭豆腐,忙打开袋子开始狼袒⒀省?/p> 好在身子骨够结实,六十大板还不至于让我残废。 总之一句话,我就是那打不死的蟑螂小强!想整死我,门都没有!二十年的孤儿生涯都挺过来了,还挺不过这小小的一次穿越?看我不玩得风声水起我就不是裴笑! 一边吃着臭豆腐,我一边在心底里吼下豪言壮语。 忽然,我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盯得我心里直发毛。抬头,我狠狠瞪回去,却不由微微一愣,看着我的是一个小乞儿,他身旁还站着一个老乞儿,两个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我,准确一点说是看着我手里的臭豆腐。 我的心开始颤抖,看他们瘦骨嶙峋的模样,一定是饿坏了,低头看了看手里所剩无几的臭豆腐,我考虑要不要分一点给他们。 “爹,这个哥哥好可怜……”半晌,那个小乞儿开口了,“我们把午饭分一点给他好不好?” 喷,我吐血,我哪一点像哥哥了?虽然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可是我裴笑哪一点长得像一个“哥哥”了?好歹小时候我也是用笑容风靡了整个福利院,那些新爸爸新妈妈哪个不是因为我可爱的笑容而愿意领养我……虽然最后还是退货了…… 因为刚刚的六十大板,我行动不大利索,低头看了看自己,该像女人的地方也还是像个女人吧!只不过是隐藏在宽大的黑色T恤下有些看不清而已! “爹,这个哥哥一定饿坏了,你看他的眼睛都绿了,还吃那么臭的东西……啊,还被人打了……”那小乞儿一脸哀求地看向老乞儿。那老乞儿低头看了看手中破碗里不多的粮食,叹了口气,点头。“这连年征战,苦的是咱们啊。”他拉着小乞儿在我身边坐下,将破碗里讨来的干粮分作三份,推了一份到我面前。我低头看了看眼前的干粮,又往嘴里巴里塞了一块臭豆腐。“吃这个吧。”那小乞儿捧了干粮放在我嘴边,眼睛黑亮亮的。我伸手,捏了一块臭豆腐递到小乞儿嘴边,“吃这个吧。”小乞儿微微一愣,随即恐惧地盯着我手里的东西,面黄肌瘦的小脸都皱到一块儿去了。我抿了抿嘴,只见那小乞儿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模样,小嘴儿一张,便一口吞下了我手里的臭豆腐。随即见他眼睛微微一亮,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我。“如何?”我想笑得潇洒一些,却牵到了臀部的伤……痛痛痛……脑袋里再度浮现那张寡情的脸,我狠狠咬牙,面露凶光。那小乞儿大概被我面部扭曲的表情吓到,退了好大一步,才怯生生地点头,“好吃。”“嘿……呵呵,好吃就多吃点。”我十分大方地将臭豆腐袋子放在小乞儿手里。小乞儿忙拿了袋子与他爹一同分享。我百无聊赖地低头靠在墙头赶苍蝇,忽然发现自己身上还挂了一个斜挎包,有些眼熟,大概是救那个叫做莫纤尘的小男孩时不小心挂在我身上的,我忙打开袋子,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有用之物。翻了半天,里三层外三层都翻遍了,缴获物品如下:一副近视眼镜、一本食谱、一把瑞士军刀、一盒精装巧克力,还有一本简体版的三国志。这都是些什么啊……回忆起自己拼了命救下的小男孩莫纤尘,我的嘴角微微抽搐,真是个特别的孩子……瑞士军刀……不过,还真是个好东西,这种瑞士军刀是全国限量发行的珍藏版,我垂涎许久了,只是一直没舍得买。准确地说,瑞士军刀已经不只是刀了,它是以刀为主的多功能实用工具,它的功能多达30余种。只是……我的历史知识太过贫瘠了。天可怜见,我这是掉进哪个时代了?“小哥哥……”那小乞儿吃完了,凑上前来同我说话。“姐姐,是姐姐!”我咬牙纠正,笑得面部神经微微抽搐。“啊?”一脸错愕地看着我,那小乞儿抬手摸了摸脑袋,笑得有些腼腆。“这是哪儿?呃,你们丞相叫什么名字?”想了想,我收回狰狞的表情,觉得与捍卫自己的女性尊严相比,还是问些生死攸关的大事比较要紧。“这里是帝都许昌啊!”小乞儿眨了眨眼睛,“当朝丞相是曹操,曹丞相。”曹操?我想起了刚刚那张寡情的面孔,历史知识再不济,曹操两个大字可是如雷贯耳。再想起刚刚的情形,我忍不住抖了三抖,六十大板果然是便宜我了……看过戏里唱的白脸曹操,那句“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让我至今想起来都冷汗直流,还有那位大人屠城时的狠厉……当真是位人物。想起刚刚和那位人物打了个照面,我已经开始汗如雨下,汗流浃背了……“你很热吗?”小乞儿小心翼翼地凑近我。我咧了咧嘴,把斜挎包收好,扶着墙有些蹒跚地站起身来,“嘿嘿……那个……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今日相见也算有缘……有缘……那么告辞了……”这么说,应该没错吧。说着,我便扶着腰一扭一扭地打算离开。曹操啊,许昌啊……我这是掉三国里来了……据说是个乱世来着……太平盛世也有人饿死,何况在这乱世?我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下,就算不想那么远,一日三餐,衣食住行也是当前头等大事啊。 “姐姐,你要回家吗?”小乞儿追上前来。 “家?”我愣了一下。 “姐姐也没有家吗?”小乞儿拉了拉我的手,“城北有座破屋子没有人住,很多乞儿都住那里,姐姐一个人身上又有伤,很危险,不如先去那里养伤吧。” 我低头看着小乞儿有些脏污的手,比我的小一些。 “好啊。”我咧嘴笑,有个栖身之所总比风餐露宿要好些。 小乞儿忙点头。 一旁的老乞儿一直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走。 因为我的关系,一路走得慢腾腾的,走到城北的破屋时,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西斜,景色很美。 可是……城北的破屋,果然是破屋,真的很破…… 站在门口,小乞儿扶着我走了进去。 与其说是屋子,不如说是个很大的草棚,里面已经坐了十几个乞丐,都懒懒散散地各自坐着,见我们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打瞌睡的打瞌睡,抠脚丫子的继续抠脚丫子…… 小乞儿垫了厚厚的干草,扶我趴下。 于是,我穿越后的第一个晚上,便和一堆乞儿同住一个草棚。草棚四处漏风,在这朗朗的夏夜,倒也舒服得很。草棚外蛙鸣蝉叫,草棚内鼾声如雷……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小乞儿半坐在我身旁,大概也被那鼾声吵得睡不着。 “裴笑。” “笑姐姐啊!”小乞儿点头。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狗儿。” 狗儿?这算什么名? “几岁了?” “十五。” 我微微有些讶异,侧过头看他,他比我矮半头,面黄肌瘦,大概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果然是营养不良。 那些乞丐中有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半夜,那孩子饿醒了,女人抱着孩子轻声哄他睡觉。 狗儿一直看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们。 “狗儿也有娘的。”狗儿轻轻地开口。 我应了一声,仍是闭着眼。 “狗儿的娘是风月楼里的回风姑娘。”狗儿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竟是带了几分骄傲。 风月楼这名字一听就够“风月”的。 “笑姐姐有娘么?”沉默半晌,狗儿忽然开口。 我微微一愣,轻笑,“大概……有吧。” “大概?”狗儿看向我。 “嗯,除了孙悟空谁也没本事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啊。” “孙悟空?” “孙悟空啊就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于是,我便开了故事大会。 狗儿听得聚精会神。 “狗儿,不好了,你爹爹被风月楼的人打了!”清晨,半睡半醒中,我听到有人大叫。 我猛地睁开眼,抹了一把口水,刚刚在梦里我正对着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大快朵颐,吃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呢。 狗儿咬唇,一下子站起身从草棚里冲了出去。 “嘿嘿,你猜回风姑娘肯跟狗儿他爹回来么?”一旁,有个乞儿笑道。 “哼,回来才怪,谁愿意放着风月楼的锦衣玉食不要,跟个乞丐四处乞讨啊。”一旁,一个衣服又脏又破的女人不屑地轻斥。 “哈哈,你羡慕啊?”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大笑起来,咧出满口的大黄牙,他一手轻浮地勾住那女人的肩,“不如学学风月楼的姑娘,让爷痛快痛快如何?” “去去去,伺候男人也得伺候个爷,我犯不着作践自己伺候你这瘌痢头!”那女人一巴掌拍掉那大黄牙的手,低笑。 “嘿嘿,就那你模样?要能进得了风月楼,还会来当乞丐婆?哈哈……”大黄牙大笑起来,“也就爷我愿意委屈一下……” “要我说,回风姑娘那是风月楼的红牌姑娘,一张红唇千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那个销魂啊……也难怪狗儿他爹弄得倾家荡产,女人哪,就是祸水,尤其是那漂亮的女人!”一旁一个瘦老头阴阳怪气地开口。 瘦老头脸上有些挂不住,愤愤地甩头不语。 “唉,狗儿他爹……这回怕是要被打死了……”昨晚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低低地叹。 “啧啧,为个女人搞到这个地步……” 我猛地站起身,打断了众人的八卦,众人抬头看我,以为我有什么高见。 我把斜挎包挂好,一手拎起羽绒衣,便出了草棚。 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明哲保身,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了。 出了那破屋,门前有一口水井。 我汲了水漱口,看了看井里的倒影,一头长发乱糟糟地披着,再低头看看,宽大的黑色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都已经破得不能见人,脊背上还因为昨天的六十大板而染了斑斑点点的血迹,汗味与臭味相交,那味道岂能用一个恐怖来形容,也难怪没有人觉察我的衣着是否不妥了,因为我现在……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乞儿…… 不过还好,我善于做那无本的买卖,嘿嘿,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有一技防身果然不赖…… 哼着小调,我干脆又弯腰沾了些土在脸上抹了抹,便准备开工了。 一路沿着大街闲逛,这许昌倒也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或许因为是帝都的关系,达官贵人倒也不少,只可恨那些官老爷来来去去都躲在轿子里,他们舒坦了,可怜我半天也找不到人下手。 肚子早早地开始哀嚎,我眼巴巴地看着那诱人的路边摊,却被人一手挥开,还附赠一句:“走走走,看什么看,臭乞丐……” 纵然气得磨牙,我也只得含恨走开。 远远见对面走来三人,左侧一个发须皆竖的粗鲁汉子,右侧的男子面色白皙,身高九尺,样貌不俗,反观之,当中那位乍一看却显得有几分平凡,比左侧的高些,比右侧的矮些,头戴漆纱笼冠,身着宽袖长袍。 但我的专业眼光岂能有差,他绝对是头大肥羊! 手开始痒痒,我大步上前,假意一个不留神便撞上了当中的那个男子。 “走路小心些!”那个粗鲁的大汉冲着我吼了一嗓子,吼声如雷。 我忙点头,一脸的惧色。 “姑娘无需介意,我兄弟并无恶意。”当中那男子微笑开口,声音温润如玉。 姑娘?我微微愣了一下,不简单,还能看出我是个姑娘!这家伙眼睛挺厉害啊,我忙点头,随即匆匆离开。 走到一个拐角处,我笑眯眯地低头看着手里鼓鼓的小包,果然不负我所望啊。 我乐颠颠地打开小包,随即失望,里面只有一条素绢,拉出来一看,我怔住,白色的素绢上是点点殷红的血迹,看模样应该是一份书信,只可惜那上面的字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它。 背抵着墙,我有些懊恼,以为是头肥羊,结果却遇上个碰不得的主,一分银钱没有到手不说,正常人哪会写血书,八成牵涉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而我……对那秘密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这随时可能要了我的小命…… 侧头,我看向一旁的小面摊,万分惆怅。唉,要是能用这血书换碗面吃该有多好…… 那时的我,尚且不知那血书的来头……它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惊天动地…… 肚子饿得咕咕叫,我低头打开包,剥了一颗巧克力塞进嘴巴里,感受着那浓浓的香味在口腔里化开……唉,巧克力只有十颗,我得省着点吃。 远远地,见刚刚那三人又折返了回来,倒是当中一个男子比较沉得住气,其余两人面带着焦急之色。 我微微皱眉,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留着那血书说不定会惹祸上身,不如找个借口归还,说不定还欠我个人情呢。 想罢,将那写了血书的素绢塞回小包内,我便急急地冲着他们奔去。 “公子!公子!”我大叫。 “这个是您掉的吧。”我笑眯眯地将那小包双手奉上。 下一秒,脖子上一凉,我立刻吓得不敢动弹,一把锋利无比的大刀凑上了我的脖子。 “你们……干什么?”我吓得连声音都在颤抖,定定地看向那个拿刀的白面男子,满面的肃杀之气,我知道他真的动了杀意。 “你这贼,定是偷了大哥的东西。说!可曾看到什么?”一旁那个黑脸的大汉粗鲁地推了我一把,怒吼道。 趁着他那一推,我忙顺势坐倒在地,躲开了那把闪着寒光的大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们怎能如此看轻于我!就算我只是一个小乞儿,也是有尊严的!”我咬牙,一脸愤愤地开口。君子是君子,但却是那梁上的君子。 “哼!”那黑脸大汉一脸不屑。 我一脸悲愤,直直地向着那大刀扑去,“士可杀不可辱!小乞儿人穷志不短!捡了东西给你们送来,却平白无故地被你们羞辱,你们干脆杀了我好了!” 眼见着就要撞上刀锋了,那白面的男子却仍旧没有收刀的打算,我心里一悸,盘算着这一计不成,便转身逃跑。 “喂!喂!”那个黑脸的大汉见我真往刀口上撞,急了,忙一把扯住我。 疼……我皱眉,当真是个粗鲁的家伙。不过好在他扯住了我,否则这场戏可就演砸了。 “二弟。”那个站在中间的男子终于开口了,声音温吞吞的,他抬手挡开白面男子手中的那把大刀,“勿需大惊小怪,想来姑娘并无恶意。” 我悄悄在心底吁了口气,肚子却不识时机地哀嚎起来。 “哈哈,这位姑娘真是有趣得紧!”那黑脸大汉大笑起来,“大哥二哥,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吃些东西吧。” 一听有东西可以吃,我立刻双眼放光。 “三弟。”那拿刀的男子眉微皱,似乎是不想与我这来路不明的家伙多打交道。 “无妨,就当谢过姑娘归还失物。”明明相貌并无出彩之处,但中间那男子却总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气势,温润如玉,但眼神却深邃得令我不敢正视。 这究竟是些什么人物? 但一想有东西可以果腹,我便没骨气地匆匆跟了上去。 二楼雅座 对着一桌的菜肴,我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昨晚的梦境果然成真了啊…… “哈哈,姑娘真豪爽!”那黑脸的大汉笑得豪迈万分。 趁着嘴拼命咀嚼的空挡,我抬眼觑他,他正撕了好大一块肉塞进嘴里,吃得一点也不比我文雅。 倒是一旁的白面男子还收敛些,不过吃相最文雅的要数那温吞男了,那个吃相,真是令淑女也汗颜。 “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弄得如此落魄呢?”那黑面的大汉好奇,大咧咧问道。 我嘴里塞着肉,愣了一下,忘了咀嚼,就那么包着满嘴的肉,傻兮兮地看着他们。 他们也都停了下来,看着我。 “我……”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我拼命地想该怎么说。 “姑娘的服饰倒有些奇异。”那温吞男看着我,缓缓开口,那气势……真不是盖的。 那眼神,分明在怀疑我……呜呜,他在怀疑我……想起刚刚那封血书,我的心凉了半截,偷偷看了那温吞男一眼,那个家伙一脸温和地说什么“就当谢过姑娘归还失物”,请我吃饭……唉,贪吃惹祸……这个家伙八成就是怀疑我,来探我的底了…… 如果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不定就会被“咔嚓”掉。 我开始抖,虽然很饿,但我还不想因为一顿饭就把小命送掉……那也太昂贵了不是…… “我……从小被爹娘遗弃,收养我的人家嫌我命硬……然后又被遗弃……然后……被卖进青楼……”我满口包着肉,一嘴的油,满面的悲,含糊不清地说着,极力为自己胡诌一个悲戚万分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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