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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侦探的噩梦——台风眼+雷公=?

妹妹的母亲一向对我礼遇有加。 恰到好处、如同公司前台接待小姐般的微笑,细声委婉、仿似大商场导购员般的语气,还有望着我时那种忐忑的、讨好的眼神。 宛如戴着微笑的面具。 在妹妹母亲的眼中,我就像个远道而来的客人。童话中灰姑娘的继母让灰姑娘终日汲汲营营地干活干个不停,甚至故意将豌豆倒进灰堆里,然后命令继女将豆子挑出来。而妹妹的母亲对我这种敬而远之的行为,比灰姑娘继母的苛待更为残酷,因为这种被家庭排斥在外的疏离感对于已经同亲人暌违五年、内心寂寞而不安的我来说,简直是致命的。 我伸手摸到床头的闹钟,按下照明键。 钟框里的时针已经赫然凌驾于代表闹铃时间的黄色指针之上,看来这是本月我第五次成功地在闹钟长鸣的房间里酣然大睡。不愧是在环境适应能力排行榜上力压蜚蠊目昆虫的警察——Good job,相里真! 客厅里静悄悄的,妹妹昨晚剩下的碗面还孤零零地蹲踞在电视机柜前的茶几上,看上去就像艾青诗中那个被退潮的海水遗忘在沙滩上的虎斑贝。我将泡面碗置于厨房的大理石灶台上,又从冰箱中翻出一盒巧克力,从中掏出一块塞进口中。当焦糖浑厚的甜味和可可粉轻佻的苦涩在我的舌尖上徐徐扩散开,并放肆地包覆着味蕾时,我又想起了妹妹昨夜关于我饮食习惯的评语。 您说的不对哦,镜大人。我每日摄取的,除去抗氧化物和三酸甘油酯外,还有过量的咖啡因和碳水化合物。有句广告词怎么说来着,“多C多健康”? 踏入市局玄关时,一个声音喊住了我。 喊我的人是于警官。他是我就读警校时高我两届的学长,现任市局刑侦支队一大队一中队的中队长,和我一样是三级警督。 饶是同级,可这位学长此刻望着我的眼神,就像一个望着逃学去KTV的不良妹妹的兄长。 “你头上的伤没事了吗?” “呃⋯⋯没事了。”我垂下眼,点了点头,“就是有时候会头疼⋯⋯然后视力会受到不值一提的小影响。” “请不要在叙述自己视力时,加上‘不值一提’这种形容词!”他喟然长叹一声,“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我的脑部一切正常,可能是精神原因引起的后天假性色弱。” “拜托,你有点身为警察的自觉性好不好?昨晚还不顾自己枪伤初愈,跑去抓那个偷猫贼。你知道视觉失常对一个刑警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会被列为提前退休人员,然后每天坐在暖洋洋的市局办公楼里,一边心安理得地领着来自纳税人的工资,一边对着报纸睡到流口水。” “你啊⋯⋯”于警官露出一副“被你打败了”的无奈表情。 “我倒是问问你,万一真的再也当不成警察了,你要怎么办?” 要怎么办呢?我垂下头。有什么工作适合我,并且能像这般游手好闲却能按月计酬? “那就当职业情妇好了。” “哈?”学长像初次登上大洋洲时,被鸭嘴兽的怪样吓呆的达尔文那样,瞠目结舌地盯着我,“你可以不要在说笑话时,摆出如此认真的表情吗?”  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真失败⋯⋯不过为了不再刺激好心的学长,我还是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在对我进行长达手表秒针跑了三圈半的心理健康教育后,学长最后叮咛了一句:“记着,你眼睛的事情先别告诉局长。” 望着转身离去的学长,我一时间有些感动。于是,我想真的开个玩笑来缓解下他的情绪,以免他因烦恼过盛而谢顶。 “你知道吗,于警官——”我对闻声敛步的学长说道,“刚才听到我要当情妇时,你脸上的表情就像一个望着自己买不起的名贵皮包的女高中生。” 在我转身的瞬间,我似乎听到背后传来陶器碎裂的声音。我想,大概是一只被人戳到痛处的小猫不小心踢到了玄关两旁那几盆用来装点门面的观叶植物吧? 我径直来到了刑警支办。还未进门,一中队的张洪永聒噪的声音便传入我耳中。 “我真同情你,竟然被分配到那个‘台风眼巫女’的手下。” “巫女另当别论,可为什么称她‘台风眼’呢?” “因为台风眼本身晴朗无云,可四周却风雨交加⋯⋯这么形容你明白吗?简而言之,在相里队长身边的人都会遭遇某种程度的不幸。她参加工作才三年,就先后换过五名搭档。其中一人锒铛入狱,一人下落不明,另外三人都因为在任务中殉职而连升两级——加起来都够凑一支队名叫‘倒霉五重奏’的篮球队了!现在你来了,这下连替补都有了!” 和张警官对话的青年背影颀长,语气温和谦恭,就像一个在暑期勤工俭学的大学生。我突然记起局长前几日向我透露过,由于我的前搭档殉职,最近会调一名新刑警入队。据说此人毕业于国内首屈一指的名牌大学法律系,并且家中有人是高官。 像他这种簪缨子弟,原本可以舒舒服服地待在又温暖又安全的法政科办公大楼,每月领取富足的生活费,在品鉴美食、观光考察与教育女性下属等各种历练中不断提高政治觉悟,然后让自己的职称随着腹部脂肪层的增厚而增高。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充实得令无数人钦羡的人生呢?可他竟然不知天高地厚,主动要求调到刑侦支队来。拜托,我可不想当一个大学社会实践课老师,像教师这种待遇与奉献成反比的工作,有多远就请离我多远吧。 体恤新人的张洪永警官好心地掏出一盒进口香烟递给大学生。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在受宠若惊之余,连忙表示自己不抽烟。 “听我的,收下它。这盒七星是日本免税版,味道淡些,最适合你这种不会抽烟的人⋯⋯”目光中带着怜悯的张警官将整盒烟塞入大学生的上衣口袋中,“至于为什么,你晚些时候就明白了,有时候香烟能救男人一条命。” 两人的对话因我的到来而中止。张警官掩饰性地捧起茶杯,假装咽喉炎患者般牛饮鲸吞。与办公室里包括张警官在内的诸人一一颔首致意后,我的目光同大学生端详我的目光交接上了。他像初次参加面试的毕业生那样讪讪地走上前来,一本正经地对我敬礼道:“市刑侦支队一大队三中队刑警雷昀公前来报到!” 无论是动作、语气,还是熨得笔挺的警服,皆无可挑剔,简直就像是电视上那些渲染人民警察高大形象的纪录片中假扮警察的演员。同他相比,留着古怪发型,穿着宽大风衣,并且将双手插进上衣口袋中的我,如果再嚼一片口香糖,简直就可以充当刑警的反面教材了。 “相里真,请多关照。” “我才应该请你多多指教!相里警官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刑侦中队长,真不简单呢!” “没什么,我前五个搭档个个警衔都比我高。加油干,你也有机会!” 明明是在鼓励他,可我怎么会瞥见他的脸上有一瞬间失去了血色?是我的错觉吗? 我以为他会就此偃旗息鼓,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座位上,然后趁我不注意往写有我名字的纸人身上扎图钉。但是他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看来他这个优等生虽然看似弱不禁风,但至少在韧性这一点上,比警校期间那些被我拒绝课后邀约的男生要强得多。 “听说相里警官昨晚抓到了那个连环绑架宠物猫案件的罪犯,我对罪犯的心理画像很感兴趣,可以请教一二吗?” “当然。” “我不明白。为什么相里警官你会认为那是一起另类犯罪,而非出于经济动机的普通盗窃案?” “你想说,那个少年绑架那些宠物猫是想将它们卖到饭店喽?” “一般人不都会这么想吗?” 看来我们的大学生不仅弱不禁风,还欠缺基本的常识。 “他打破了窗玻璃——大张旗鼓地打破别人的窗玻璃,却无视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仅仅偷走一只血统不纯的宠物猫。这无论如何都不像是出于经济动机吧?” “原来如此。”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是你又如何推断出他是一名中学生,而不是一个成年人,比如说在上下班路过公园和住宅区时作案的上班族?” “那是因为罪犯有着固定的作案路线,可是到了每周三和周五晚上,他的作案地点和其他日子不同。一个上班族,单单只是周三和周五晚上到别的地方兼职——这种情况很少见吧?” “我明白了。所以才推测他可能是去老师家里补习的中学生——是这样的吗?” “嗯,不过也可能是每周三、周五晚上和朋友到固定的场所聚会的上班族。我之所以认为学生的可能性最大,还在于罪犯遗留在作案现场的证物。” 我从桌上的文档夹中抽出一张相片,用食指推到大学生面前。相片上是一个装在透明证物袋里的手机链。附带一提,证物原件我自作主张还给了可怜的少年——还真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失职刑警呢,相里真小姐。 “这个⋯⋯好像是动漫周边产品吧?”大学生举起相片对着光端详着,“是因为会喜欢这类玩意儿的都是中学生,从而推断出罪犯的年龄吗?” “当然不是,痴迷ACG文化的成年人也大有人在啊!” 谢谢你的赞美,现在在你的面前就是一个二十五岁的中学生。我一面不满地出声反驳,一面考虑究竟一会儿往大学生的茶杯里倒进胡椒粉还是止咳糖浆。 “仔细看这个手机链的挂钩。注意到了吗?上面有一个勒扣。这是为了防止手机链从手机上脱落而设计的。可为什么罪犯的手机链会单独遗落在犯罪现场呢?” “我知道了!也就是说,罪犯没有手机,这样他是上班族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大学生像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一样兴奋地叫了起来。 “回答正确,小雷同学,Please sit down。”谢天谢地,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充当大学实践课老师还真是累人啊! “如果可以的话请喊我的全名。” “Of course!”我继续扮演善解人意的单身女教师,“附带一提,犯罪心理画像不过是一个动态的侦查过程,它并不能代替证据的收集,也不能当做为罪犯定罪的法律依据。 “比方说那个手机链,犯罪心理画像只能大致地根据它对罪犯进行描述。那个手机链可能是罪犯偷来的,而它之所以没有和手机一起遗失,也有可能是罪犯羞于让异性注意到自己的手机链而不愿意挂在手机上。 “一言以蔽之,犯罪心理画像仅仅是对犯罪的行为人进行个性特征推断,它仅仅代表犯罪者的‘可能’,而非‘一定’。就好像大多数女警察为了行动方便都理着中短发——这就是女警的‘可能’,但是也不排除有某个特立独行的女警察为了蒙蔽罪犯而故意留长发,不是吗?” “怎么感觉相里警官这些话像是为自己留长发找借口⋯⋯” 大学生像个勤学好问的优等生一样,让各种各样的问题从自己的口中散溢到空气中,因此我得知他饭后刷过牙。 “话说回来,相里警官——我对那个偷猫少年的行为也十分费解,是因为心理变态吗?” “确切地说,是反社会人格障碍的一种表现。其诱因在于罪犯小时候遭到的绑架。” 我从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笔,在纸上写下一个英文单词——“repression”。 “根据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论,人类天生有一种逃避性心理防御机制——人会将无法接受的痛苦经历压制到潜意识深处,造成人为性失忆。这在心理学上被称为潜抑(repression)。虽然绑架案时过境迁,可那个少年并没有真正遗忘,而仅仅是将其压抑在潜意识深处。而那些发情的母猫叫声,正是开启他记忆的钥匙。” “我还是不明白,他不是绑架案的受害者吗?为什么会反过来去绑架其他人⋯⋯我是说,那些母猫。” “我问你,如果你在看书时,发现书桌上爬过一只蜘蛛,你会怎么做?” “赶走或者拍死它。”大学生毫不犹豫。 “哪怕你明知道这只蜘蛛不会去咬你,甚至还是一只益虫?” 他点头。 “心理学家发现,人类生来有一种无意识地将加附在自己意识表层的障碍去除的本能。譬如婴儿们往往喜欢将穿在身上的鞋袜和外套脱掉,而长大之后这种行为往往体现在排除心理的疙瘩上。比如,有些人总会无意识地拧紧别人忘记关闭的水龙头,有些洁癖患者发现贴在自己家附近的传单会感到愤怒等。轻度强迫症和莫名其妙的危机感存在于每个人心中,或多或少。” “就像蜘蛛虽然无害,但总让人心里毛毛的,感到极不自在,所以忍不住要除去它?” “正是如此。”我以食指凌空划了一个圆弧,“对了,你听说过加害妄想吗?” “据说是重度被害妄想症的一种表现形式。” “对,加害妄想是被害妄想症患者一种潜意识的自我保护形式。那个少年绑架猫的行为正是如此。因为在现实和回忆的双重刺激下,他的被害妄想越来越严重,最终他基于上面所讲的本能,主动将心理上那些让他恐惧的‘蜘蛛’除掉。这正是被害妄想症患者从一个被害者转变成加害者的心理过程。犯罪心理学家管这叫‘犯罪者的成长’。刑侦学研究这种‘Why done it’,不仅是为了抓住罪犯,更是了解所有的可能性,以防止未发生的犯罪。” 少年现在绑架的虽然不过是一群母猫,可如果只是将其当做恶作剧而置之不理,那么下一次他攻击的可能就是人类中的女性了。 报警电话接线员的汇报让我们的谈话戛然而止。我们三中队接到一个紧急的任务:复兴路一带发生了一起绑架案,必须即刻带人赶赴受害人家中。 “终于轮到我们出场了。Let’s go, go, go,雷⋯⋯什么公警官!” “那个,你还是叫我‘小雷同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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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侦探的噩梦》其他试读目录

• 台风眼巫女
• 错位的羁绊
• 台风眼+雷公=? [当前]
• 双子座的狩猎
• 猎手与猎手的角逐
• 羁绊的重量
• 尾声•真相•以及很多很多
•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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