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石第三章 横生变_缚石第三章 横生变试读-查字典图书网
查字典图书网
当前位置: 查字典 > 图书网 > 穿越 > 缚石 > 第三章 横生变

缚石——第三章 横生变

我诧异地从易扬的怀里抬起头看着易扬。水匕銎在地上仰着头看着屋顶的易扬。 易扬脸上已然可以看出些愤怒的神色,从我肩上放下来的手慢慢握成拳,指节惨白。 水匕銎在说什么,他在说易扬吗?这个有洁癖的易扬?这个出尘仙子般的易扬?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水匕銎,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水匕銎好像很得意,又好像是在破罐子破摔,“不就皮相好吗?别人不知道你的来历,我们四大护法却是知道!我们看在苏沩遗言的份上才扶你做上天师,你倒是知恩图报得很啊,才刚坐稳就开始制约我们这些老家伙了。现在你想怎么样?爬上圣女的床,再把我们几个老家伙拖下位来吗?” 水匕銎对着易扬说这些话,可分明是说给我听的。 易扬声音平平的,却让人浑身打冷颤,“水匕銎,虎头帮的大哥不满你赏罚不明,因而改归顺暗门这件事的确是你的失职。你若有不满,回去后在赏罚堂上说。” “哈哈!”水匕銎大笑,“天师你难道还会让我活着回到赏罚堂吗?你能抓到虎头帮的大哥自然也能捏造我投靠暗门!” “没有的事自然栽不到你身上。” “是吗?难道天师留着我这老骨头给你暖床吗?” “水匕銎!你还想怎么放肆!” “哼,我就不明白,苏沩宠你,教你兵法武功、诗经谋略也就罢了。后来让你当了个意旗旗主已经让很多人不满了!他死前定是被你这这个妖人迷了心窍,才指定你来当天师!” “说这么多,原来水护法还在为当年苏沩没有按规矩让你当天师的事怀恨在心啊。” “若不是这样,你又何苦对我苦苦相逼?不过是想让我退下这护法的位置!” “护法这位置水前辈要是坐腻了自然有得是人想坐。” “哼,易扬,你终于说出来了,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在下早就想请教苏沩关门弟子的高招!” “好,你若输了,便自行交出护法的位置来。” “哼,你若输了呢?” “我不会输。” “你若输了,便给我从天师的位置上下来!” “一言为定!”话音未落,人已从屋顶飘落。 易扬果然对水匕銎下手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私底下如何,但是今天水匕銎这一番“告白”我听得再明白不过。想必是水匕銎斗不过易扬,这一回去就会被革职,所以拼着鱼死网破来向我说这一番话。 我还在思索该不该出声,出声了底下打斗的二人会不会听我的,就觉得后颈被人重重一砍。晕过去前,我看到一抹暗红色的裙角在空中飞扬。 我在一阵颠簸中醒来,后颈上火辣辣地疼。一动才发现,我手脚都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口被布条封了,眼睛也蒙住了,但是可以感觉得出是在一辆很小的马车内。 这又是哪一出啊?! 绑架?我脑中立刻出现一手交人一手交货的情景,不知道圣女值多少银子。 不知过了多少天,车一直没停,似乎走的是山路,我被缚着的手脚全麻了,像不是我的,肚子饿得不行,我觉得我要到极限了。现在才发觉在玄主教的日子真不是一般的好,好吃好喝好伺候,我还不知享受享受,都伤春去了! 想到玄主教,易扬现在肯定在找我,天保佑,他要快点找到我。我现在无比想看见他……不然我肯定在马车中饿死了。 我饿得晕晕乎乎的,终于,感觉马车停住了。一只强健的手一把把我拉出来,扛在肩上,我饿得都没挣扎。 走了很长一段路,然后我就被那人扔在了一个软榻上。手脚被松开,眼上的布条也被扯下来。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我睁不开眼。 等我适应光亮后,发现我在一个布置得十分媚俗的房子里,旁边站了两个小丫鬟,“主子吩咐伺候小姐梳洗。” “我在哪儿?你们主子是谁?”我的问题被她们两个直接忽略。 我想了想,觉得在案板上的鱼跳得太厉害反而死得快。我揉着麻痹的腿脚,跳进热水中。这两个小丫头可不像汀兰那样听我的话,一直在旁边伺候我洗澡,洗得我很不自在,连连摆手说够了。其中一个捧来一身样式繁杂的衣服,另一个把我长长的头发绾成一个很沉重的花样。 好一番折腾,原本就饥饿难耐,现在更把我弄得疲惫不堪。门开了,又一个丫头走进来,恭敬地说:“主子请小姐去前厅用膳。”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我不去,何况我一听到用膳立马两眼放光。 前厅,歌舞升平。我走进去,第一眼就看见一张好大的桌子,桌子上全是珍馐佳肴,看得我直感动。 强制自己把目光从一大堆食物上移开,我飞快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大厅。中间是十来个只着了薄纱的舞女,腰肢款款,隐约可见她们年轻的身体。周围是一大排乐师,整个厅里回荡着妖艳挑逗的曲子。 我抬眼,看见桌子的主位上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美男子,搂着一个媚态撩人、衣衫不整的女子。那女子黛眉浅画,肤胜凝脂,一张红唇不点而朱,衣领滑落,香肩毕露,其上的点点爱痕一目了然。女子容貌出色,却生生被身旁那个少年比了下去。少年包着一块头巾,上面装饰了一颗很大的祖母绿。鼻梁秀挺,一双夺人心神的眼眸黑白分明。他也是衣衫半敞,更显得光滑的颈修长笔直。他随意地歪在椅子中,搂着女子的那只手不安分地上下游移,惹得那女子娇声嗤笑。这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萎靡颓废,以及一丝危险的美丽。如果说易扬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月下白莲,那么他则是一株吐着诱人芬芳的食虫草。尽管他是美丽的,他的美丽几乎照亮了整个大厅。 我走进来,他看向我,勾起一个邪佞的笑容,一抬手,指向一张空着的椅子。 我坐下来,强忍着想去伸手拿吃的的意愿。但是眼睛不听话,直勾勾地盯着那堆食物。 他看我一脸馋相,笑道:“姑娘不吃吗?不吃我就让人撤了。”说着招了下手,旁边的两个丫头就作势要收盘子。 再不吃可真收了,我再也不管什么礼仪风雅,筷子都不用,直接用手抓起离我最近的一只烤鸭,大口吃了起来。 美男子一笑,说不出的妖冶,一挥手,两个丫头又下去了。 我真是饿了,旁若无人地狂吃海喝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接过丫鬟递过来的丝帕把手和脸都擦干净,我抬起头,看见美男正笑盈盈地看着我,“吃得可好?” “吃饱了。”我冷冷地说。 “圣女吃得太仓促,不知有没有吃出我这三极一品宴的妙处来。”他笑道,伸手一指我面前那道被我喝了很多的紫菜汤,“这紫气东来材料来得颇为麻烦,十八种虫蚁要养一个多月才能吐干净毒,加蟾蜍的腹液勾汤。”说着,一个丫头拿来长柄的汤勺,伸入盛汤的容器,从容器底捞起一勺虫蚁来,蜘蛛、蜈蚣、巨蚁……丑态狰狞。 “这道回眸一笑做起来也不轻松,”他又指向一道几乎被我吃完的香菇肉丸,“生抠出来的猴眼剁泥,加面粉搓出来的丸子,浇上蚂蟥榨出来的汁液蒸了三个时辰才好。” “最难能可贵的就是这道天地初开,”他又指向一道菜。我倒是要庆幸那道菜我没吃多少,“用新鲜的紫河车加官燕熬成的,食之补气养颜,强筋壮骨啊。” 他……居然用胎盘?!我再也压不住恶心,胃里翻江倒海。我紧紧抿着唇,一张口,我就会吐出来。 “圣女面色怎么这么难看?莫非这菜不合胃口?”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隔了很久,我才压抑住想吐的冲动,慢慢地说:“真难为你了,找到那么多待产的妇人。” “也没那么为难,只要身孕有六个月就可以了。” 我背上一阵恶寒,他不是人,这个魔鬼…… 我勉强开口说:“你是谁?” 他眯起眼睛看着我,“无名小卒,姑娘肯定没听说过。” “我在哪里?” “我的府邸啊。” 我想了一下,说:“你可知道我是谁?” 他笑得更邪佞了,“堂堂玄主教圣女,不过还没受封。”他看着我,有几分戏谑地说:“滂城百姓传言,玄主教圣女是个举世无双的大美女。亲眼见了不过尔尔,还不及娇娘一半。”说着他抬了下怀中女子的下巴,那娇娘抛了个似嗔似娇的媚眼。 “既然你知道我是圣女,那请我来又有何贵干?”我不想和这样的人绕圈子,索性直奔主题。 “无事,久闻圣女大名,但求一见。” 我无语,他既不告诉我他是谁,也不告诉我为什么绑我来,想我若说“见也见了,可以回去了吗?”他肯定又会给我个否定的答案。我索性就坐在那里不说话,看着前方的舞女。 “姑娘可否也舞一曲,祝祝酒兴?”过了好久,美男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强压着怒气,一字一顿地说:“不好意思,我不会。” “姑娘不愿意也没关系,来日方长。”他瞟了我一眼,满是玩味,顿了顿,又说:“姑娘一路奔波,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来人,伺候姑娘回房。” 我条件反射地问:“赶路去哪里?”他一笑,并不回答。 两个丫鬟押着我回了之前那个房间,伺候我洗漱。我问她们什么问题,她们都不回答,像哑巴一样。然后就退出了房间,听声音并未离去,好像就在门外候着。 我知道他们既然能在易扬眼皮子底下把我绑来,想来能耐不小,我孤身一人肯定逃不了,索性今晚放弃了逃跑的打算。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伺候我更衣用膳,跟着就有人押着我走出了门廊。院子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十来人随行,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挑了帘子让我进去。我一看,昨天那个美男子正斜斜地坐在里面,看见我,又露出一个邪佞的笑容。 我坐了进去,马车不大,坐两个人刚好。我把身子缩一缩,坐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 一个健壮的青年驾车,马车出了院落,一路南去。 路上狂奔了半日,我坐在车上尚自颠得难受,可是随行的人就像在搭法拉利兜风一样,神色怡然。驾车的青年更是夸张,手臂不抬,一抖手腕,鞭子就清脆地抽在拉车的马身上。 车中的人闭着眼假寐。 我琢磨了一下,决定探探他的虚实。 “这可是一路南去。” “嗯。”美男哼了一声,算回答。 “再往南走,可是暗门的地界。” 他张开眼睛瞥了我一眼,“是啊。” “把玄主教的圣女拐到暗门地界,对暗门可不太好吧。” “哎,没办法啊。”他叹了口气,“为了向暗门门主表我投奔的诚意,只有把你当献礼了。” 我信你……我就是个瓜,还是个没长熟的大南瓜。昨天什么都不肯说,今天就知无不言了? 我也不好把话说破,就顺着他说:“那暗门门主可要谢谢你,送了他个大麻烦。” “哦?如何麻烦?” “玄主教圣女都来了,过几天四大护法还不都要来暗门做客了?”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圣女在哪儿呢,又不敢大张旗鼓地找,这会儿正乱着呢。” “他们早晚会找到我的。” “这倒是啊,”他半真半假地蹙着好看的眉,“被玄主教盯上了可不好受呢!”然后又恍然大悟似的说:“那在那之前把你杀了不就没人知道了吗?”说完又冲着我扯了个他的招牌笑容。 我也装了张愁苦的脸,“我这圣女可当的真不讨好呢。” 他伸手在我脸上很轻薄地掐了一下,“你装得一点都不像。”说完便哈哈笑了起来。 我想侧头躲开他的手,可他像料到我的动作一样,我一侧正好转到他手里,他就很不客气地掐了一下。 我想他肯定是想看我恼羞成怒的样子。如果是以前那个圣女的话,他或许真的可以如愿,但是在我这里可不行。 我扯了个娇媚的笑容,“你可真不会怜香惜玉。” 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笑道:“这话你该留到在我床上说。” 我呆了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随即很快反应过来,“那暗门门主肯定很高兴,他的新手下是玄主教的女婿。” 他大笑起来,“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暗门门主是个男的,想自己当呢。” “门主是个男的?” “嗯?不知道。是个半兽人也有可能啊!” “那你好端端一个美男子何必去投靠一个半兽人?” “为求自保啊。”他眼珠一转,看着我说:“你认为我是个美男子?” 我点点头。 “和你们那个惊为天人的天师比起来如何?”他眯着眼睛凑近我的脸。 我往边上挪了挪,“我可以认为你在为我争风吃醋吗?”我似笑非笑地说。他凑近了,我才发现,他的瞳仁是黑色的。一般人都是深棕色的瞳仁,只有刚出生的婴儿才会是黑色,随着婴儿成长,眼中的晶体变得浑浊,就成了深棕色。可他的瞳仁却是干净的黑色,难怪眼睛看起来黑白分明。不过纯黑的眼睛一点都不符合他的性子。 他又笑了,缩了回去,“玄主教连面镜子都没有吗?” “你自保些什么?” “自保,因为我劫了圣女啊。” 看来什么也套不出来,我也就放弃和他说话了,他也闭上眼睛假寐。 这样走了两日,晚上投宿在附近的城镇。夜里我推开门就有随行的人出现在我门口。白天在马车中想方设法套他的话,他就一直和我打太极。 “你和暗门有仇吗?” “当然没有啊,我这不正赶去暗门当个兵卒吗?” “那你干吗挑拨暗门和玄主教?” 他瞥我一眼,似笑非笑,“姑娘你明明不是这么想的,何必这么说呢?传到暗门门主耳朵里我可要掉脑袋的。” “那这世上可就又干净了一分。” “看来姑娘对我颇有成见啊。” “不敢,是非常厌恶!” “还好不是所有人都如姑娘一般。” “比如暗门门主?” “不知道,所以我得先送份大礼给他。” “他未必会喜欢!” “哈哈,”他又笑了,“那你可定要使出浑身解数让他喜欢才行。” “那你把娇娘送去或许效果更好。” “好法子,姑娘果然冰雪聪明。”他做出一副扼腕叹息的样子来,“可惜是送给门主的,不然定愿与姑娘多相处几日。” 果然,太极好得和我爷爷有一拼。 第二日,直到晚上也没看到城镇。天黑透的时候,美男掀开帘子说:“停了,今天就在这里歇了,去打些野味来。” 随行的人很快打了些飞禽来,生火烤熟。我吃了点就吃不下了,转回了马车内。刚进来,就看见这两天一直面对的脸也出现在车内。 我坐在角落里,不理他。他也没说话,找了个舒服却很放浪的姿势假寐。 一个时辰后我有些耐不住了,我说:“你晚上睡哪里?” 他眼睛都不睁一下,“睡这里。” 我有些恼,起身想出马车。 “去哪里?”他拉住我的胳膊。 “去睡觉。”我生硬地说。 “我还以为你很乐意和我睡呢。”他说着,手上一用劲,我跌在他的怀里。 “你可看清楚了?我不是娇娘。” “哎呀,你可是在吃娇娘的醋?”他笑道,低头吻上了我正欲开口的唇。 我很气,所以我选择当个木头。吻个木头肯定不是什么很带劲的事情。果然,他了然无趣地停了下来。 我直视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你可别用下半身思考,不然完事后最好再给我一刀送我一程,否则我玄主教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他眼神一亮,像猎人发现了有趣的猎物。“没想到啊,事到如今你还有胆色来威胁我?那好,不如让我们来做对亡命的鸳鸯吧。”他丝毫没放松箍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毫不含糊地扯开我的衣领。 这下我可没能再压下惊慌。我男朋友是很多,可哪儿经历过这个阵仗,他们接吻都要先得到我允许才可以。 我色厉内荏地叫:“你个禽兽,不要碰我!” 他笑,一边扯断我的腰带一边说:“这才是正常反应啊,不然我还以为我带错人了呢。” “我不是要送给暗门门主的吗?” “没听说暗门门主是个男的啊。” “你滚开!” “你叫吧,看你的玄主教会不会来拯救他们圣洁的圣女。” 他狠狠吻上我的唇,我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他的舌不顾我的阻拦,往更深的地方扫荡去,一路翻云覆雨。我试图推开他,却像螳臂当车。他的手伸进我的衣衫内游走,我恶狠狠地盯着他,“放开我,不然你肯定会后悔。” 他轻蔑地笑了,“听你这么说,我倒真想后悔看看了。” 他用一只手把我双手禁锢在头顶上,修长的身子压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玄主教的圣女呢,后悔也要尝个鲜啊。” 我最后的镇定被打破,开始挣扎、呼喊。他却像是很满意我的表现一样,吻上我的脖子,我的肩膀。 我只感到浑身乏力,全身痉挛,连声音都是苍白无力的。这么恶俗的情节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这个时候那个很花哨的玄主教跑到哪里去了? “呦,中了焚香木还玩这一出?公子果然不同寻常啊!” 车帘突然被挑起来,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压在我身上的人坐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更加狂妄,“我说这小妮子怎么这么难对付,原来问题出在我身上啊。焚香木?是我大意了。” 我一边把散落的衣服往身上挂,一边转头看向来人。一个穿黑衣的人,身材高挑,宽肩窄腰,手持一把三尺长剑,剑身有手掌宽,半蒙面,只有眉眼在外。剑眉星目,我暗赞,世上果然有这样的眉眼! 由于半蒙面,他的声音有点模糊,“死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嗯,我……”美男子话只吐了一半,只见空中有暗光闪过。那蒙面人侧身躲了过去。美男子趁机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欺身上去。蒙面人仓促中向后一闪,还是被匕首划伤,脖子上立刻现了血。 美男子是短兵刃,立刻跟了上去。车帘又放了下来。 我隐约听到兵刃相交的撞击声,伸手挑起车帘看。之前随行的人都伏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一旁相斗的二人身影交错,美男子步子浮而不稳,但动作依然灵活,挥着匕首逼近蒙面男子,不给对手空间挥舞长剑。而蒙面男子胜在精力充沛,几招下来,两人堪堪打成平手。 蒙面人格开美男子的匕首,反身一掌击出。美男子滑出匕首的势头还在,无法躲避,伸出左手来硬接了一掌。一掌过后,两人身影分开。美男子稳住身子,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染得前襟斑斑点点,在火光下格外诡异。蒙面人分开后刚好落在马车车夫的位置上,长剑一挥,两匹马的后腿上都划出一道伤口。马匹吃痛,扬蹄狂奔。 车上,我早就头重脚轻,脑中一片空白。虽然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个什么焚香木定不是什么善物。 我咬着牙,强撑着清醒,对在驾车的人说:“解药!” 蒙面人惊奇地看着扶在门边的我,一边加鞭一边道:“没有解药,睡一觉就好了。” 我听了,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马车内。 醒来时,马车已停。我只觉得头痛欲裂,四肢麻木。我勉强坐起半个身子,挑起车帘,天已大亮,车停在一处山泉旁边。泉水边蹲着一个黑色的身影,长发散开,披落在肩上,丝丝分明。 我忍着嗓子的涩痛,发出嘶哑的声音,“你是谁?” 他闻声站起身,走了过来,“姑娘,你醒了?”他递过一只水袋,“喝点水吧,会好受点。”他蒙面的黑布撤了下去,面容俊美,丰神俊朗,一身阳刚之气,更显得他的眼好似明星般耀眼。 我实在是渴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接过来一阵牛饮。 喝了个半饱,我边用袖子擦嘴边盘算着该如何是好。我还没开口,黑衣人已经向我问道:“姑娘是暗门的人吗?”他的声音很恭谨。 我摇了摇头,“我不是。”心里暗暗喊糟糕,难道此人也是想投靠暗门的? “那姑娘和暗门颇有渊源?” 我愕然,虽然眼前的人态度恭敬,但是我隐隐觉得他似乎不是暗门的人。我搪塞道:“没什么渊源。”稳了稳神,“现在在何处?” “天黑逃命,无法择路,现在大概在稽山一带吧。姑娘也醒了,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赶路?” “没想到那人中了焚香木依然如此了得,我和他对拼一掌已知我非他敌手。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万分不想再待在那个变态美男跟前。虽然眼前这人也不像吃素的,但也只好依仗他了,“若被找到,你肯定有苦头吃。” “不会,”他笃定地说。 “为什么?” “因为有姑娘在啊。”他笑,很舒畅,“不知姑娘在那人心中有多重呢,居然随车携行。” 我微愣,随即明白他定以为我是那变态美男的宠姬。难怪一路带着我这个累赘,原来是在给自己留退路,迫不得已就拿我当交换牌。 我摇摇头,说:“我是被强绑来的,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他很认真地观察我的表情,问:“那他为何带你往暗门的地界?” “我不知道。”我很诚实,“他说他想投靠暗门。”其实心里有点忐忑,难道眼前这俊美的人真是暗门的? 他一双星眸在我脸上扫来扫去,我自是一副无害的委屈模样。“哎,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他最终选择相信我说的话,其实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话! “我自是不明原因,还望英雄指点一二。” “那车内的人是谁我不知道,可是赶车的人却是暗门内滚石分坛下数一数二的杀手,血刀云黯。想来能让云黯赶车的人起码也是个坛主铁卫什么的。” 这可绝对是个劲爆的消息。当今的形势,玄主教最为强大,暗门和竣邺山庄实力不相伯仲。但是暗门发展速度实在惊人,几年之内必能和玄主教一争高下。可是正是因为暗门发展太过迅速,严重损害了玄主教和竣邺山庄的利益,另外两派早有一种潜在的默契:一旦一派出兵暗门,另一派必定协助。 两大门派迟迟不动手的关键,就在这圣女身上。玄主教一半兵力在圣明军,可圣明军虽然由四大护法的掌兵护法掌管,却只有一个职能——保护圣女。也就是说只有圣女动用圣明牌,圣明军才可以出征,不然就只有防御的职能而已。 如此说来,我对暗门的确是个危险的存在。我一旦受封,估计也就离两派联手出兵的日子不远了。易扬和我说的玄主教的内务不多,还多是些无关紧要的,但我也隐约猜到这些年玄主教在扩军招人,年殇的育人院每年都会培养出大批精英来。离我受封只有不足百日,暗门难道想提前发难? 说不通啊,我这个圣女还没有受封,还没有掌管圣明牌,但是我已经过了天验,在圣明军的保护范围内。如果玄主教发现我在暗门手中,或者死在暗门手中,当菲琳雪就可以指挥圣明军来围剿暗门,再加上竣邺山庄的援手,暗门必死无疑。 我沉吟不语,掂量着暗门是如何打算的。无论如何,我的受封是个敏感的变化,三大门派的较量似乎在我还懵懂的时候已经开始了。 “姑娘果然毫不知情啊。”身边人的话把我拖回现实中。他看到我惊呆的表情更加确定了我的无辜,“不早了,还是赶路吧。” 他坐在驾马的位置上,随手扔给我一包干粮。我打开一看,居然是桂花糕。“饿了就吃点。”他抽了马一鞭子,小声嘟囔着:“还好惦记着凝脂楼的糕点好吃,随手抓了点走……” 我慢慢吃着糕点,打算好好整理一下纷乱的思绪。 此次我被绑架,有两大疑团。他们是怎么做到在意旗的围护下干净利落地把我拐走的?他们又为什么拐我走?如果我是暗门门主,有这么个机会应该一刀宰了我,而不是这样好吃好喝伺候着我……嗯,勉强算好吃好喝吧。留我活口,万一给玄主教知道了,暗门可就玩大了。 百思不得其解,我最后决定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我撑开帘子,对着那个黑发飞扬的人说:“我们这是去哪里?” “不知道,先出山再说。” 我皱了下眉头,“万一被暗门的人找到了呢?” 他轻笑,“不管车内那人是谁,这里毕竟离玄主教很近,想来他也不敢动大拨人来找。而且——”他停了停,笑意更浓,“他要回去求援也要费些日子,只要能在那之前到玄主教的地界就不会有问题了。” 我沉吟了一下,觉得他的确都打算好了,“你怎么肯定他们不会追赶到玄主教的地界?” “玄主教最近在普查整顿,整个天山的人,除了圣明军,都下山了。现在玄主教的地界上正热闹呢,暗门的人可不会去自投罗网。” 玄主教普查整顿?易扬想的这个借口真是牵强啊! “这些都是你动手前都准备好了的吧?你给自己留的后路还真多。”我有点讽刺地说。 他终于回头看了过来,眼里满是笑意,“过奖过奖,我不过是不想凝脂楼的姐妹们相思成疾罢了。” 他第二次提凝脂楼,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模糊记得是一家很有名的青楼。这男子……唉!现在是我依仗别人,实在不好说他什么。 “一晚上杀了暗门那么多好手,算是大手笔了吧!”我换了个话题说。 “那也是我呕心沥血的杰作啊。”他脸皮真厚! “怎讲?” “我早就怀疑那个院子里的人和暗门有关,直到那天看见赶车之人竟是云黯。那小人暗算过我,我自然要加倍奉还给他。我跟了你们两天,第二天晚上,见你们要露宿山中,我就寻来了焚香木,精心装点了一番送给你们当柴火烧。原本打算等你们都晕掉后一人补上一剑就顺利结束,哪想到车里那小子有点功夫,弄得我现在还要带个累赘逃命!” 我语噎,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对他来说,我的确是累赘没错。 那个什么焚香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化学成分,但想来是迷香一类的东西。 “你好像和暗门有仇?你是谁?” “哈哈,我还以为姑娘你真的不打算问我是谁了呢。”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自以为脸长得不错所有女子就都暗恋他的人。显然我眼前的人就属于这种。“我叫乌宗珉,叫我宗珉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心里又是一阵恶寒。 “姑娘,难道这一路都要我管你叫姑娘不成?等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我喊一声姑娘,应的人恐怕就不只姑娘一个了。” 我嘴角抽了一下,“傅清清。” “哦,反正还要同行好几日,我就叫你清清好了。” 又是一阵恶寒,在他嘴里听起来像“亲亲”。

展开全文


推荐文章

猜你喜欢

附近的人在看

推荐阅读

拓展阅读

《缚石》其他试读目录

• 第一章 惊破梦
• 第二章 显锋芒
• 第三章 横生变 [当前]
• 第四章 亡命夜
  • 大家都在看
  • 小编推荐
  • 猜你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