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素咬着牙,一脚把狄自强踢出了房门,靠在门框上,任由狄自强在外面拼命拍打,就是不开。 “素素,不是我狠心。这个孩子,我们养得活吗?”狄自强隔着门又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劝说。 “你去死,我就要这个孩子!你不养,我一个人养。”白素素恨恨的道:“要死也是我们娘俩死一块,跟你没关系,你现在就给我滚!” “素素,要这个孩子,你最少一年不上班。就凭我一个月两三千块,要租房,要吃饭,能支持。孩子的奶粉,尿不湿,万一再生个病,看得起吗?”狄自强捏紧了拳头,“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不是养猪。听话,我们还年轻,过几年条件好了再生。” 等了半天,门开了。白素素拎着一只小皮箱,怒气冲天的推开狄自强,一言不发的下楼。 他们租住的地方是城市西北角一个菜市场的角落,半夜十一点多的时间,别说公交车,出租车也打不到一辆。狄自强当然不会任由自己的女朋友半夜玩离家出走。白素素的脾气有多倔,青梅竹马的他哪能不清楚,真让人这么走了,她真能回老家把孩子生下来。 狄自强冲进房门拿上钥匙和钱包,急起直追,再向前走十分钟左右就是本市新建成的立交桥,交通混乱到交警都头晕,白素素又是个路痴,转上去了后果不堪设相。 白素素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怒火越发高涨,躲藏在小巷的门洞里,看狄自强没头没脑的向立交桥冲,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前方两三里路就是殡仪馆。白素素走近了,看到那个大烟囱居然还在冒烟,背后一阵凉风吹过,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只觉得手里的小皮箱越来越沉,当机立断给狄自强打电话:“我在殡仪馆大门口,你来接我吧。” 已经找到市区的狄自强欲哭无泪。这个女人,平常最是怕鬼,大半夜的居然跑到那边去。 还好市区打车容易,连忙上了辆路边停着的出租,一个劲叫的哥快点。 的哥看到殡仪馆的大烟囱还在冒烟,在还有两三百米远的地方找了个小店停了下来,说:“朋友,你去接人,我在这买包烟等你过来。” 狄自强也明白人家心里多少有些忌讳,点点头,大步走向白素素。 白素素瘦弱的身子在夜风中微微发抖,狄自强心里火辣辣的疼痛。他何尝不想马上结婚生子,哪里舍得让心爱的人去打胎。可是他们两个都是从农村出来,一没有背景,二不是名牌大学毕业,能在城市里找份月收入两三千的工作已是不易。当初上大学借的钱要还,爹妈要养老,单位里人情也少不了。左右算下来,两个人都毕业两三年了还是存不下钱,白素素连个两三百块钱的头都没有烫过,跟他发个脾气算什么。想到这里,他伸手接过小箱子,另一只手搂着白素素的肩膀,轻声说:“要不,我们先回老家结婚,把孩子生下来?” 白素素轻轻点头,说:“嗯。” 的哥点着了烟,看着渐渐靠到一起的两人,微笑着钻进车,踩下油门,打算转过去接他们。突然听到一声巨响。紧接着火光冲天而起…… 白素素醒来,发现狄自强正睡在自己的身边,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恶梦,迷迷糊糊中松一口气,努力钻到他的怀里要再睡一会。触手一片滑腻,她猛地打了一个机灵,狄自强身上穿的,不是自己在菜市场买的十五块钱一套的劣质睡衣,那光滑的触感分明是真丝。再摸他的头,居上长了个大包。白素素吓出一身汗来,难道是在做恶梦?手不由得去抱肚子,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居然也是真丝,睡衣式样古怪,很像是汉服。她急忙坐起,房间里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影影绰绰能看出狄自强也有一头发长。红绫被子里一点翠绿,倒像是绣花鞋,素素掀开被子,欲哭无泪,自己双脚端端正正只有三寸,试着动动脚趾头,痛。 难道还是在恶梦里?素素连忙推枕边打着小呼噜的狄自强,“小强哥,快醒醒。” 狄自强从美梦里醒来,摸遍了素素全身,又摸自己,跳下床看到房间里的摆设,目瞪口呆了半天,才迸出一句:“还真他妈有穿越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