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那晚,黑夜中出现彩虹,然后又有数十颗流星划过天际,老人家都说是天上的神仙降落凡间。我老爸是无神论者,从来不信星相神话,也不信我是什么神仙下凡,故意给我取了一个名字:吴神。顶着这个名字,我郁闷了一辈子。 上小学前,我和一般小孩一样的,整天打架,掏鸟窝,欺负女生。凡是不良儿童的特征我全部都具备了,当然后果就是回家立即被老爸狠狠揍一顿,接着再面壁思过。直到有一天,一个被我撕破裙子的小女孩被她老爸牵到我家,找我老爸理论的时候,我老爸才幡然醒悟:要是再对我放任自流,长大以后肯定是一个危害社会的流氓败类。为了把这个不折不扣的社会败类苗子扼杀在摇篮里,童年的后半段我就被老爸关在家里面天天写大字,遗憾的是,老爸老妈也没什么书法家的基因,我也没能在探索书法艺术崎岖而漫长的道路上前行多远。 小学一年级,我的与众不同就彰显出来了。我上课不是睡觉就是找同桌聊天,反正就没干过什么正经事,放学如果不被老师训话,我就和高年级学生到校外踢球,一直到天黑才意犹未尽步履蹒跚地回家。但是,每次考试我都是全班第一,第一的成绩让一向喜欢拿上课开小差的同学作反面教材的老班,从来不敢拿我说事,老班终于在退休之前明白了一个真理:上课开小差与否和成绩好坏并无必然联系。 我在学习上取得的辉煌成绩,让老爸、老妈、老班惊讶得哑口无言,几近抓狂,苦思不得其解,而且猜测我是考试作弊。但是在监考老师的特别关照下,我照样轻轻松松地考全班第一,他们终于放弃了,索性再也不管我了。 我继续整天上课睡觉下课聊天放学踢球。邻座的学生家长常常义愤填膺地向学校投诉,自从跟我成为邻桌,他家小孩的成绩就直线下降。家长们怒不可遏地要求让我另起炉灶一个人独坐。来自家长和舆论的压力,迫使班主任屡次试图说服校长把我开除,老奸巨猾的校长考虑到每次全国全省的各种竞赛都靠我去争光,自然不会接受老班愚蠢的建议。 有一次全省化学奥林匹克竞赛,我抱恙没参加,结果全校颗粒无收。从此以后校长更像爱抚国宝一样无微不至地关心我,每每大赛前夕,都亲自带队到我家来探班,和我老爸促膝长谈,走的时候还安排一个校医二十四小时留守,确保我不出意外,否则校医扣发当月奖金全年不准评先进。 我一路凯歌高奏混到了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