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阿绿 既然有校草,就得有校花。 校花当然是阿绿。 曾经,我和这个叫阿绿的人是死对头,而且还差点成为情敌,但相书上说,一般这种狐狸精命不好,男人有贼心没贼胆。 校花阿绿一直在我身边,从高一到高二分班,我说我和校花阿绿忒有缘,我并且见证了校花的爱情故事,她总是对一些长得好看的男生蠢蠢欲动,我总以为她会极容易得手,结果恰恰相反,那些有几分姿色的男生没有一个和她有故事,倒是那些猪不咬狗不啃的家伙总是给她写情书。 开始的时候我和尹瑟瑟并不理她,理她干什么呀,她以为自己鼻子长得高点眼睛大点就趾高气扬?就拿腔拿调说普通话,切,我才不在乎呢。别看我们历史老师格外器重她,并且委任她当历史科代表,但她历史每次都不及格,你说,这历史老师是不是好色? 关键在于,她总是一副特别娇嫩特别见过世面的样子,一张嘴就是她姑妈在美国,她姨夫在英国,我顶反对美英帝国主义,怎么学的历史啊,他们还不够坏吗?还拿着他们说事? 重要的是这个人爱打小报告,我和尹瑟瑟使点小坏她就会告诉老师,比如给毛海涛起个外号叫"面的",比如给朱蓝蓝起个外号叫小眼镜,因为朱蓝蓝戴的眼镜十分奇怪,特别是像"五.四时期"的进步青年,阿绿就会一点不漏地去告诉历史老师去。 历史老师是我们班主任。 我从来就没见他把历史问题搞清楚,他总是色迷迷地看着阿绿,用尹瑟瑟的话,阿绿完全是用色相把历史老师勾住了。 不要瞎说,我说,无凭无据。 不是瞎说,尹瑟瑟说,我看到过阿绿好几次从历史老师的单身宿舍出来。 那不说明什么。 你怎么不去找历史老师补习? 我说歇了吧,越补习越乱,最后我就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我现在还知道元明清,如果补习之后,我会以为清朝在前面呢。 如果阿绿不惹我们,我和尹瑟瑟与她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她有一点在收历史作业时,发现我和尹瑟瑟没写,并且还理直气壮地说,忘啦。 补。她说。 尹瑟瑟说,你以为你是我妈呢。 全场轰笑,阿绿的脸真绿了,我看得出来,她是忒把自己这个科代表当官了,我晃着腿,一脸的不正经,那时我还是小太妹,那时冯小唐还没有出现,那时我还正领着一帮小太保打架呢。 无聊!她说。 你说谁无聊呢。 你们,阿绿说,你们无聊! 我抢过她手里的历史作业本,然后用脚不停地践踏揉碎,她尖叫着,这是全班同学的作业呀,你,你……周七,你! 我什么我,我告诉你什么叫更无聊! 我和尹瑟瑟在刚上高一的时候就是这副嘴脸,后来我和阿绿好了以后她总是说我,周七呀,你不仅仅是无聊,你无耻都够格了。她嫁到荷兰之后与我联系密切,甚至超过了尹瑟瑟,她说,看,这就是不打不成交。 结果历史老师把我和尹瑟瑟叫到了办公室。 他很严肃地问我们:你们是和阿绿赔礼道歉,还是叫家长? 叫家长吧,我说。 别别,尹瑟瑟小声说,刘玉梅就爱拧我耳朵,你没见我快成猪耳朵了。 其实我就是吓吓这个戴着五百度近视眼镜身高一米六五的历史老师,我一看到他就恶心,我就不信他为这个事儿敢叫家长。 周七你这样下去很危险。 我仍然一脸无所谓。 你还是个女孩子,不能无所谓,不能一脸的不正经。 这句话惹火了我,我说老师啊老师,我怎么不正经了,我非礼你了吗?我摔了门就走了,这下,没理的变成有理了。 事情不了了之。 我却更讨厌阿绿,和尹瑟瑟站在厕所门口,看到阿绿来,就呸一口,以示不屑。那段时间我和尹瑟瑟十分过分十分小人,直到冯小唐出现,一切才结束了,我没有精力玩那些了,我愿意投入到更有意思的洪流中去。 我没有想到阿绿也和我一样喜欢冯小唐。 真是冤家路窄。 当我千辛万苦分到130班时,尹瑟瑟留到了128班,继续跟着她心仪的男子马拉多纳上体育课。 我没有想到和阿绿成为朋友,但我们后来却成了朋友,因为在追求冯小唐的道路上,她给我支了招。 就凭这一点,我就把过去一笔勾销了。 我还请她吃了门口的兰州牛肉面,我还请她看了一场电影,并且在以后的活动中,我果断地拉着阿绿参加,我觉得发展一个朋友总比发展一个敌人强,再说,她也是我检验冯小唐是不是坚强的一个活体,想想吧,一个美女天天围绕着他,他如果再和我好,那就是真的好呀。 冯小唐对我说,阿绿没什么智商,一脑子浆糊不算,有时还有猪下水,拉出来一根,倒出来一堆,要不她怎么围着你团团转?美女都弱智。 在这点上我起初还不肯信,后来坚信无疑,因为后来阿绿的恋爱此起彼伏,一个也搞不定,这还不说,还总是让男人打上门来,她得用钱才能息事宁人,因为男人说,阿绿占了他们的便宜。 这世界上的事情已经黑白颠倒。 我和阿绿成为同一战壕的战友是因为有一天她把我拉出去,很认真地说,周七,我知道我不是你对手,你喜欢冯小唐,其实我也喜欢他,我追不上他,我帮你吧。 这句话奠定了我和阿绿成为死党的基础,我坚决地把她拉入了我们的小组织,不顾某些人的反对,某些人就是尹瑟瑟,她抓狂地说:你抽疯呢,你神经病了吗?她是咱的阶级敌人。 我说,她已经弃明投暗、彻底投降了。 后来美男耿南也加入了,我努力地撮合她和耿南,他们看起来特别金童玉女,多美好的一对啊,耿南说,她没气场,阿绿说,他不来电。 身为美女,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人人都以为她的爱情天花乱坠出神入化,但最后却是竹蓝打水一场空,阿绿直到结婚也没有惊天动地地跟谁爱过一次,每场恋爱都和浮萍浪蕊一样,飘飘浮浮,不成结果,越是怒放的花,衰败的越快。她抽到的签,好象《红楼梦》里那个下下签:开到荼靡春事了。 但很多人记得校花阿绿,他们在毕业后忘记很多人,但记得那个一身水绿裙子主持"五一诗歌节"的主持人,记得她黑的长发,妖艳的笑容,我觉得那帮男生那时的意淫对象主要是阿绿,但他们那时什么也没有说,而阿绿,就像一张单薄的纸一样,透明,简单,可是,没有张力,很空洞,你以为她的内容很丰富,可是,却用最简单的方式度过了青春。 校花命运,往往如此。 所以,宁当校草,不当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