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笨重的蒸汽火车头,一辆正向前推进的坦克,一头正在发起攻击的犀牛--这些都是准备蹂躏一切挡着它的道的东西的从容镇定的力量的写照。耶罗恩在进行一场冲锋式武力炫示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在他年富力强时期,他甚至会毛发竖立着径直冲向一打的猿,将他们赶得四处逃窜。当耶罗恩用双脚猛烈而有节奏地跺着大地向前逼近时,没有一只猿敢待在原地不动。在离他到来还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前,他们就会起身准备逃跑;逃跑时,那些母亲会背或抱着她们的孩子。而后,当那些猿惊恐地四下逃窜时,空气中就会充满耶罗恩的尖叫声与咆哮声。有时,伴随着这种尖叫声与咆哮声的还有某只或某些猿被殴打的声音。 然后,就像刚才的喧嚣突然开始一样,和平又会突然重返。这时,耶罗恩会端坐在某个地方,其他猿就会赶紧过来向他表示恭敬。他像一个国王一样理所当然地接受着来自群猿的敬意,并对他的某些臣民明显地表现出一种不值得对之瞥上一眼的傲慢。在这种"仪式"结束后,每一只猿又都可以安安静静地坐下来了,孩子们也离开了他们的母亲,在四处漫步;这时,耶罗恩会让自己放松下来,并允许一群雌黑猩猩为他护理毛皮,或短暂地与乔纳斯和乌特打闹一会,这两只小黑猩猩总是想跟这位大老板玩上一场虚拟性的战斗游戏。他们会驱赶他并向他投沙子与棍子,似乎他们已失去了对他的恭敬之心。 在现有的统治与被统治关系在游戏中受到嘲弄时,猿群内并无发生混乱状态的危险,因为在此外的时间中,这种统治与被统治关系是足够明显的。在黑猩猩之间存在着一种在某种程度上确认着彼此间的社会等级关系并使之无可置疑的特定的问候方式。在我继续讲述发生在这一群落中的权力更迭故事之前,我想对这种或多或少是形式上的统治关系做一些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