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革命的第二年，苏俄发生了一件载入史册的重大事情。苏维埃政权刚建立，列宁就考虑如何使作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发动者之一的俄国退出帝国主义战争，为此向各交战国提出举行和平谈判。英、法、美、意等协约国拒绝承认苏维埃政府；而俄国的敌对国德国为摆脱政治、经济和军事方面的严重困境，却愿意与苏维埃政府单独谈判，缔结和约。但德国政府开出要俄国割地赔款的苛刻条件：苏俄承认乌克兰独立；把白俄罗斯以及一部分高加索地区割让给德国；放弃对芬兰、波兰和波罗的海三国的管辖以及领土主张；支付６０亿马克的战争赔偿等。１９１８年２月，德国进攻苏俄，逼迫根基未稳的苏维埃政权签订城下之盟。鉴于新生的苏维埃政权困难重重，内忧外患，无力应战；更为了争取喘息机会，以腾出手来消灭国内的反对派，列宁决定接受屈辱的和约条件。列宁的决定在国内引起巨大震荡，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等"合法反对派"指责布尔什维克出卖俄罗斯；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分成两派，大部分人（包括布哈林、托洛茨基）持反对态度，只有斯大林等少数人支持列宁。兹事体大，布尔什维克党中央在２月２３日就是否接受德方的条件进行表决。列宁一直坚持退让，而且态度强硬，他认为勉力应战，将会葬送新生的苏维埃政权；他声言，如果不接受德国的条件，十月革命期间的列宁他就辞职，退出中央委员会和苏维埃政府。最后的表决结果是：７票赞成，４票反对，４票弃权，决定接受德国的最后通牒。２４日，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举行会议表决对德和约，结果是１１６票赞成，８５票反对，２６票弃权，同意接受德方提出的全部条件。１９１８年３月３日，苏俄与德奥等同盟国在邻近波兰边境的白俄罗斯西南部城市布列斯特-里托夫斯克（今称布列斯特）正式签订《布列斯特和约》，宣布双方战争状态终止。德俄和约的签订虽然间接地使苏维埃政权得以巩固，并为其后来击退国内反对力量和外国武装干涉创造了条件，却以苏俄丧失了大片领土和势力范围为代价。在"围绕着布列斯特和约进行斗争的过程中，社会革命党人、孟什维克和左派社会革命党人同布尔什维克的关系进一步恶化"，布尔什维克和左派社会革命党人的政治同盟破裂。"列宁为保住苏维埃政权而吞下了布列斯特和约这颗苦果"。１９１８年１１月１０日，德国爆发革命，１３日，协约国同德国签订停战协定；翌日，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宣布废除《布列斯特和约》。① 从１９１７年列宁领导十月革命推翻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到２０年代初，苏维埃政府立即着手实行全面的政治、经济和社会改造。但此时的苏俄又陷入内战的泥淖之中，经济全面瘫痪，生产力水平倒退了几十年，人民的生活极其困难，发生了全国性的饥荒。在城市，食物严重短缺，暴乱频仍，犯罪率升高；市民吃的面包都混合了稻草和其他"替代品"，经常处于饥饿状态之中的人民每天都要为生存而挣扎。布尔什维克在危急之下，采取错误的非常手段，无偿地强行征集农民本已微薄的粮食，引起农民的强烈反抗。肃反扩大化又导致滥捕滥杀，遍及旧职人员和知识分子阶层。更令人震惊的是，苏维埃政权在１９１８年７月１８日（一说１６日）下令处死已被囚禁的沙皇全家，其中包括年幼的孩子和医生、仆人等十多人，这对红色政权的形象造成了极大的损害。 在苏维埃新政权建立的最初阶段，遭到了各种反对派势力和民族主义者的顽强抵抗。当时，强硬的反苏维埃阵营的主要沙皇尼古拉二世和妻子亚力山德拉以及子女们。１９１８年７月18日，沙皇全家在囚禁中被处决，骸骨在苏联解体后才被发现。 力量有地主、一部分大工业家和大商人中的保皇分子（他们和君主制休戚与共，愿意为反对苏维埃的活动提供援助和支持）、希望恢复沙皇制度的高级官吏、教会和旧军队的高级将领，以及由资产阶级自由派知识分子组成的立宪民主党等。立宪民主党人有明确的政治纲领，"认为资本主义是社会进步的最佳方案。他们反对社会革命的思想，主张社会渐进发展。但是他们也承认在某种情况下可能甚至必然发生政治革命。……他们认为：政治革命是政府'不理智'政策和不能及时进行政治改革的结果。……立宪民主党要求有言论、集会和罢工自由"。②此外，右派社会党人、小资产阶级、"民粹派"、孟什维克分子也纷纷表明政治立场，他们的共同愿望是通过与资产阶级达成妥协，在俄国建立西方式的民主制度。他们打出保卫临时政府、保卫立宪会议、保卫"纯粹民主"的旗号，加入了反苏维埃的阵营。立宪民主党人号召广泛的消极怠工，支持反对苏维埃政府的武装行动；而反苏维埃的武装核心则由原沙俄军队中为数众多的军官组成。 《反苏维埃地下组织的覆灭》以较大的篇幅叙述了政治反对派和武装反对派被消灭的过程。在十月革命以前反抗沙皇专制统治的斗争中，俄国各社会主义政党--布尔什维克、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的目标基本上是一致的。推翻沙皇统治后，布尔什维克又号召推翻克伦斯基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全部政权归苏维埃"。孟什维克是从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中分裂出来的"少数派"，十月革命爆发后，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立即退出苏维埃代表大会，支持并参加临时政府（但孟什维克一直到１９１８年７月之前仍参加苏维埃的活动）。"孟什维克和布尔什维克一样声称是马克思主义者，但是他们拒不承认在俄国进行无产阶级革命的可能性。因此，他们赞成有一个资产阶级的政府。社会革命党人是支持这种政治倾向的最重要的势力"，③在各个"民主党派"中，社会革命党是最早公开对苏维埃政权持异见的反对派。社会革命党是当时俄国人数最多、最有影响的非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政党。二月革命后，该党成为俄国最大的政治力量，党员达一百万。④在十月革命时期，社会革命党的社会基础是农村和城镇中的教师、公职人员等知识分子。社会革命党人在１９１７年的革命过程中分裂为左派和右派：左派在中农中间有很大的影响，１９１７年至１９１８年之间曾一度与布尔什维克短暂合作过（１９１８年７月与苏维埃政权决裂）；右派则逐步靠近立宪民主党，并从１９１７年１０月起对苏维埃政权采取军事行动，在内战时期还参加了好几个反布尔什维克的"政府"。曾经与布尔什维克党若即若离的无政府主义者（深受巴枯宁思想的影响，主张废除国家来实现社会革命）由于参与了社会革命党的抵抗活动，也成为反对派。 十月革命之后，社会动荡，党派林立，政见纷争，形成拒绝承认和支持苏维埃政权的两大派系，斗争的焦点则在是否召开"立宪会议"。立宪会议是俄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时期大多数党派反抗沙皇专制统治提出的政治主张，它要求进行普遍、平等、直接的选举，建立民主宪政。布尔什维克在十月革命前是支持立宪会议的，认为"是民主制的最高形式"（列宁语），并将立宪会议的口号写进党的许多决议和传单中。如在１９０３年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通过的党纲中明确指出："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坚信，只有推翻专制制度并召集由全民自由选举的立宪会议，才能完全、彻底、巩固地实行……各种政治改革和社会改革。"⑤苏维埃政权成立后，反对召开立宪会议，列宁曾宣布"不要议会制共和国"。但孟什维克、社会革命党人和立宪民主党人都拥护立宪会议，希望由立宪会议解决国家政权问题。孟什维克认为苏维埃不过是一间"临时的简易木房"，立宪会议才是一座"坚固的大厦"。⑥由于立宪会议的思想已深入民心，苏维埃政府不得不慎重考虑民意。立宪会议原定在１９１７年１２月１１日（俄历１１月２８日）召开，"保卫立宪会议同盟"散发了大量传单，号召工人在立宪会议开幕之日罢工，走上街头，在"一切政权归立宪会议"的口号下举行示威游行。有数千人参加了在彼得格勒的示威游行，其中有旧军人、大中学生、官吏、小商贩以及社会革命党人、人民社会党、立宪民主党、孟什维克等；同时，反对势力的武装力量也在准备夺取政权。苏维埃军事力量平息了这次反对活动。苏维埃政府认为立宪民主党中央委员会是国内所有反对势力的大本营，当晚，人民委员会通过法令，宣布立宪民主党"与人民为敌"，系"反动组织"，并逮捕了立宪民主党的主要领导人，送交革命法庭审判。１９１８年１月５日（俄历），苏维埃政府召开立宪会议，但布尔什维克在立宪会议中成为少数派，遂宣布退出立宪会议，并在当天立即开会，决定解散立宪会议。自此，苏维埃政权意识到党派林立对布尔什维克造成威胁，于是严格限制，后来就实际上禁止（除布尔什维克以外的）一切政党存在。到了１９１８年夏天，所有的孟什维克党人因为进行反对活动而被开除出苏维埃组织，主要骨干被捕。但在１９１９年１２月，布尔什维克党还是邀请了孟什维克的领导人参加苏维埃第七次代表大会。在会上，孟什维克的两位领导人发言，赞成"革命统一战线"，要求"恢复宪法的作用……出版、结社、集会自由"。列宁后来在回忆中认为这些要求实际上是"退到资产阶级民主制去"，他说："当我们听到声言同情我们的人发表这种宣言时，我们就说：不，恐怖手段和肃反委员会都是绝对十月革命时期的托洛茨基必要的。"⑦ 苏维埃政权建立之初，各地的反布尔什维克武装力量就进行顽强的抵抗。当时，苏维埃政权的军事力量很薄弱，没有一支统一的军队，只能依靠零散的赤卫队和游击队，仅仅控制了俄罗斯中部地区。英、法、美、意等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协约国都不承认苏维埃政府，而且进行武装干涉。苏维埃政权除了要对付外敌，还陷入了与各种反苏维埃势力较量的国内战争。为此，苏维埃政权决定创建一支隶属于党、而不是隶属于国家，以崭新的意识形态和政治关系为特征的军队，换言之，军队要"党化"而不能"国家化"。１９１８年２月，第一支以工人为主体的红军部队组成，并立即开赴前线，抵挡德军的进攻。３月，托洛茨基被任命为军事人民委员，负责组建正规红军。初建的苏俄红军可以说是杂军，除了大量战俘，还使用了相当数量的经过"改造"的沙俄时代的军官，有一段时间，红军征用了四万多名旧军官。用托洛茨基的话来说，苏维埃军队的建设在很大程度上是"旧军事机器"的继续。因此，布尔什维克党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对军队不是十分放心，特别警惕地注意着军队内部的一切，以防发生变故。但紧迫的形势又不容苏维埃政权有太多的顾虑，所以，红军刚刚建制，就立即投入战斗，首先是镇压由五万名战俘组成的捷克斯洛伐克军团（十月革命后，苏维埃政权允许在俄国的捷克斯洛伐克战俘回国，这些战俘在回国途中组成捷克军团，发动叛乱，很快就占领了西伯利亚、乌拉尔和伏尔加河中游的重要城镇）。在托洛茨基的指挥下，新组建的红军在6月平息了捷克军团的叛乱；此后，又击溃了波兰军队的进攻。 对苏维埃政权威胁最大的是顿河-哥萨克地区的反苏维埃活动。１９１７年１０月，哥萨克独立政府成立，率先组织军队抵抗新政权。当时，在俄国境内分布着１３支哥萨克部队，超过４５０万人，５３００万公顷土地处于他们的控制之下。各反对派想把哥萨克变成反苏维埃政权的堡垒，俄国反对派的政治首领都来到这里，他们号召全国各地的反对势力汇集到这个地区，１９１７年１１月在顿河地区组成了反苏维埃的志愿军团。到了１９１８年８月，苏俄境内成立了至少３０个反对派政府，但陆续被苏维埃政权摧毁。原沙俄元帅高尔查克组建了反布尔什维克的军队，对苏维埃政权构成严重威胁。１９１９年３月，高尔查克率领４０万白军向苏维埃政权进攻，一度占领了西伯利亚、乌拉尔和伏尔加河一带。１１月，在红军的反击下，白军节节败退，高尔查克试图逃往中国，被红军抓获。１９２０年２月7日，高尔查克被苏维埃政权处死，尸体被抛入冰窟。 另一支反苏维埃的重要武装力量是由邓尼金任总司令的"志愿军"。邓尼金在南俄建立了资产阶级政权，他率领十多万军队在1919年11月直逼莫斯科，遭到红军的全力反击；邓尼金的军队溃败，其政权亦随之垮台。1920年4月，邓尼金流亡英国，写了五卷本著作《俄国内战史》，详述苏俄内战经过；1926年定居法国，成为"世界各地200万俄国流亡者的精神领袖"。希特勒上台后，邓尼金谴责其独裁行径；二战爆发，邓尼金再度流亡。1941年，纳粹德国侵犯苏联，邓尼金号召全球各地的俄罗斯人民支持苏联政府进行卫国战争，为民族而战。1947年8月7日，邓尼金病逝于美国。2005年10月，鉴于邓尼金在二战期间的爱国行动，他以"爱国将领"的身份被重新安葬在莫斯科，俄罗斯政府为其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见智仁编著《千年俄罗斯的世纪轮回》，中国友谊出版公司2007年2月出版）。 俄罗斯幅员辽阔，各地的民族主义也广泛加入反苏维埃阵营。在１９１７年二月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时期，乌克兰、白俄罗斯、波罗的海三国（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格鲁吉亚、哈萨克、土耳其斯坦、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克里米亚和巴什基尔等各少数民族地区和边远地区就已经成立了各种民族议会和政府。十月革命以后，这些地区的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形形色色的自治派与民族主义派的政党和组织纷纷主张民族自决。如乌克兰的资产阶级民族主义者主张与苏维埃俄国分离，建立"独立的"乌克兰资产阶级国家。这时候，苏维埃也加紧在各少数民族地区建立政权，阻止民族主义分离。为了怀柔少数民族的情绪，苏维埃政权发布了关于俄国人民权利的宣言（１９１７年１１月２日），表达了四个原则：俄国所有人民的平等和主权；自决的权利（包括脱离或创建独立的政权）；消除所有民族和宗教限制以及特权；整个俄国领土的少数民族和种族团体可自由发展。⑧１９１７年１２月３日，苏维埃人民委员会通过了列宁起草的《告乌克兰人民书》。这个文件实际上阐明了苏维埃政府在民族自决问题上的政策-- 俄罗斯社会主义政府即人民委员会再次确认凡是过去受沙皇政府和大俄罗斯资产阶级压迫的民族都享有自决权，直到这些民族和俄国分离……或同俄罗斯共和国缔结建立联邦或其他类似的相互关系的条约的权利。 我们人民委员会无保留无条件地立即承认有关乌克兰人民的民族权利和民族独立的一切事项。⑨ 乌克兰的临时政府（民族主义领导中心）不相信苏维埃政权的表态，不予理会，而且与之开战。于是，苏维埃政权决定要消灭乌克兰民族主义政府。１２月１１-１２日，全乌克兰苏维埃第一次代表大会召开，宣布成立乌克兰苏维埃人民共和国。同时，红军在与乌克兰民族主义政府的战争中取得全面胜利。从１９１７年１２月到１９１８年２月，几乎在乌克兰全境都建立了苏维埃政权。但到了１９１９年秋天，邓尼金的白军又占领了乌克兰的大片土地，红军被迫撤退。不久，红军击败邓尼金的白军，收复了主要失地。其间，各种政治势力和武装力量也在乌克兰展开角逐，形形色色的政权更迭达十多次，局势一片混乱，如此状态一直持续到１９２０年。１９２０年４月，波兰入侵乌克兰，苏维埃著名将领图哈切夫斯基（后在１９３７年５月以莫须有的"叛国罪"被斯大林枪毙）率领红军进行反击，并一直打到华沙。经过反复激烈的争夺，乌克兰终于建立了一个稳固的"苏维埃实体"。１９２２年，乌克兰加入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苏联）。后来，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苏联反过来入侵波兰。１９３９年９月，红军著名将领图哈切夫斯基。在１９３７年５月以莫须有的"叛国罪"被斯大林处决。苏联与德国签订瓜分波兰的秘密协议，其中苏联侵占了波兰二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俘获波军官兵约二十五万。１９４０年５月，根据贝利亚提议，斯大林决定，政治局同意，苏联政府将二万二千多名波兰战俘杀死，其中一部分军官的尸体被埋于苏联境内斯摩棱斯克附近的卡廷森林，此乃震惊世界的"卡廷大屠杀"。⑩ 白俄罗斯的形势也较为复杂。民族主义政府（白俄罗斯拉达）是在１９１７年７月成立的。１２月，明斯克（白俄罗斯首府）也建立了苏维埃政权。１２月１７日，"白俄罗斯拉达"宣布白俄罗斯独立，由于势单力薄，在苏维埃的镇压下不堪一击。白俄罗斯民族主义分子于是逃到德国军队占领下的邻近地区，寻求支持。１９１８年２月２１日，德国军队攻占了明斯克，并摧毁了白俄罗斯境内大部分地区的苏维埃政权。但过了不久，苏维埃政权又重新建立。 北高加索穆斯林地区的情况同样复杂。１９１７年１１月２０日，苏维埃政府人民委员会发布《告劳动穆斯林书》-- 俄国的穆斯林们，伏尔加河流域和克里米西的鞑靼人，西伯利亚和土耳其斯坦的吉尔吉斯人和萨尔特人，外高加索的土耳其人和鞑靼人，高加索的切禅人和山民，所有那些清真寺和祈祷堂遭到俄国沙皇和压迫者的损毁，信仰和风俗被践踏的人们：从今天起你们的信仰和风俗，你们民族的和文化的机构都是自由而不受侵犯的了。你们可以自由地、不受干涉地安排本民族的生活。你们有权这样做。你们的权利，像俄国所有民族的权利一样，受到革命及其机构--苏维埃的全力保护。请你们支持这个革命以及它的全权政府。 但建立苏维埃政权的斗争十分尖锐。这个地区的山民中的反对力量由王公、教士、牧主、工业家以及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代表人物领导，他们号召保卫穆斯林的民族利益和宗教利益，于１９１７年１２月宣布成立"高加索山民联合同盟"，这实际上是一个泛伊斯兰组织。这个组织受到邻国土耳其的影响，土耳其一些政治力量向山民保证，"把高加索的穆斯林民族从俄国的桎梏中解救出来"。１９１８年１月，北高加索穆斯林宗教机构的领袖号召山民起来反对俄国，在高加索建立穆斯林的"伊斯兰法典的君主国"。在外高加索，格鲁吉亚、亚美尼亚、苏联红军的创建者托洛茨基。１９２９年，托洛茨基被斯大林驱逐出境；１９４０年，流亡在墨西哥的托洛茨基被斯大林所派遣的刺客杀死。 阿塞拜疆等地的民族主义政党也结成一个反苏维埃同盟。 克里米亚的重要反对势力是鞑靼穆斯林资产阶级民族主义政党"米里·费尔卡"，这个党由一些克里米亚青年知识分子（主要是教师和教士）组成，他们在土耳其上过学，在那里受到泛穆斯林主义的教育。克里米亚的民族主义组织积极展开活动，旨在使克里米亚从苏维埃俄国彻底分离出去，于１９１７年１０月成立了"克里米亚军事革命委员会"，并向布尔什维克宣战。布尔什维克军事力量打败了反对势力，１９１８年初在克里米亚建立了苏维埃政权。和俄国其他少数民族地区一样，在土耳其斯坦也有反苏维埃的民族主义组织。经过激烈的战斗，这些组织也被苏维埃政权歼灭了。 １９１９年９月，托洛茨基领导的红军击退了爱沙尼亚反对派武装对彼得格勒的进攻。１９２０年２月，十月革命后，苏俄爆发内战和严重的饥荒，数百万儿童流离失所。 苏维埃政府与爱沙尼亚签署了和平协议；随后在７月和８月也分别与立陶宛和拉脱维亚签订和平协议。随着这些协议的签订，苏维埃政府承认这三个波罗的海国家独立。 就如列宁所说，从１９１８年至１９２１年，"整个俄国都掀起了内战的浪潮，而我们到处都能异常容易地取得胜利"。在列宁发出的"全部政权归苏维埃"的指令下，苏维埃地方政权迅速地在原俄罗斯帝国的大部分土地上纷纷建立起来。国内战争基本结束后，苏维埃政府陆续遣散军人，但遣散加剧了农民的反抗浪潮。成千上万的士兵经历了多年的战争之后侥幸回到家乡，他们没有任何职业和财产，生计成为严重问题，于是很多人沦为"匪帮"，引发了新一轮的暴乱。据统计，整个国内战争（包括与外国军队作战）期间，红军的死亡人数高达一百万，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另外，有数目庞大、难以准确统计的人死于内战和饥荒，"要是把战争的牺牲者（无论是白军还是红军），以及可怕的大饥荒的死难者都加在一起，总数可能不会低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各条战线牺牲者的总和。"（诺曼·戴维斯：《欧洲史》第957页，世界知识出版社2007年1月出版）到了１９２２年，有５５０万被遗弃的孩子流浪各地，大多数可怜的孩子靠乞食或轻度犯罪为生。在内战和抵抗外国军事干涉的过程中，苏维埃政权得到广大农民的积极支持，可以说，如果没有农民的支持，苏维埃政权仅仅依靠工人的力量，要取得胜利是不可能的。但是在战争期间，苏维埃政权的一些错误做法，却严重地伤害了农民的感情和侵犯了他们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