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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一步改变历史——前言

大胆之极……不幸之至。 ——斯图尔特·孟希斯爵士谈卡纳里斯 “佐尔蒂科中士!”看守咆哮着,盖世太保总部地窖里,暗室的铁门应声而启。犯人如临大敌,警觉地站起身。水桶和扫帚咣当一声摔在地上。盖世太保身前几步,一个身着灰色西装,蓬头垢面、白发皤然的男人拖着脚步走进牢房。佐尔蒂科目光一闪——他认识来人。从1940年开始,他与这个老人在一起工作了四年。威廉·卡纳里斯再也不是那个执掌着希特勒情报机关、威望鼎盛的海军上将了。真是相逢难识啊。 “佐尔蒂科中士,”看守的命令传来,“教你的狱友把这儿打扫干净。”牢门砰然关闭,两人颓然跪倒在地。 1944年7月20日,施陶芬贝格刺杀希特勒失败一事并未直接牵出卡纳里斯,只不过是重启了业已存在的怀疑——他早已被视为政治上不可靠的人了。接踵而至的便是逮捕和审讯。此时是1944年夏末,卡纳里斯在诉讼中获得了一次短暂的喘息。他知道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以致管控严格的“人民法庭”甚至连他受审的消息都没有公布。盖世太保也欲将卡纳里斯与“七月阴谋”扯上关系,却始终一无所获。不过,在和老同事佐尔蒂科谈话时,他或许会吐露一二。相识四年,卡纳里斯始终将佐尔蒂科视作“天生的间谍”,对他欣赏有加。两人交谈时,牢房中埋下的三枚窃听器正严阵以待。 对于未来的命运,卡纳里斯不抱一丝幻想。虽然恶名昭著的“人民法庭”法官弗莱斯勒不久后就将葬身于同盟国的炮火,但此刻纳粹的“正义”机器已经瞄向了卡纳里斯。正如佐尔蒂科所知,“我们会死在绞刑架上”是这位将军在战争期间最常挂在嘴边的话之一。不过,虽已绝望潦倒,卡纳里斯依然机警如常。佐尔蒂科一开口,卡纳里斯就悄悄地指了指墙壁,手指在耳边转圈比划着。 随后的两段对话,拘谨而吵闹的一段落进窃听者的耳朵,亲密的喁喁细语则留在两人之间。 佐尔蒂科是反纳粹抵抗组织成员多纳伊的表亲,也是国防军情报局中围绕在希特勒身边的主要同谋者。卡纳里斯委任他在驻柏林的中立国外交官中搜集情报,佐尔蒂科满怀热忱,周旋其间,得到的情报对国防军情报局掌握美国核武器的进展情况意义非凡。佐尔蒂科反纳粹主义者的身份早已得到证实,在盖世太保那里留有一长串案底。或许正因如此,卡纳里斯才表现得坦率而健谈。卡纳里斯发表了一番长篇大论,指责盖世太保必定是受了误导才认为他们与爆炸事件有关;随后,才说出情报局重要成员们心照不宣的想法。“想象一下,佐尔蒂科伯爵,”将军低声道,“想象一下,英国与苏联决裂,温斯顿·丘吉尔和我们并肩对抗布尔什维克。再想象一下,在这条路上迈出第一步的是我们情报局。” “如果德国有意与英国和解,它就需要一个能得到伦敦信任的组织。”只有卡纳里斯领导下的国防军情报局堪此重任。将军接着说:“因为,丘吉尔清楚,他不必惧怕我;他也知道,我永远不会背叛对抗苏联的计划。”此时此刻,他们的头顶之上,英国的炮弹如骤雨般倾落柏林,两人对这番评论蕴含的讽刺意味并非无动于衷。然而,年长的将军知道,无论怎样,历史此时都将抵达它的节点。不出几个月,战争就会结束。伴随同盟军迫近的隆隆炮声,卡纳里斯的生命也将在绞架上终结。 20世纪落幕,1939年至1945年的历史迷人依旧。每个月都有新书试图对大战略和两大阵营提出不同的见解,也有越来越多的著作试图阐述战败的德国人的经历。尽管如此,海军上将威廉·卡纳里斯却出乎意料地依然不为人知。虽然时至20世纪七十年代,关于希特勒情报首长的著述源源不断地出版,但卡纳里斯对同盟国所做贡献的重大意义,似乎却未能唤起其身后一代历史学家们的注意。 与此同时,英德两国中曾与卡纳里斯接触过的人们相继离世,将军的名字也模糊暗淡,研究丘吉尔与情报圈关系的一部优秀近作,甚至只提及过卡纳里斯两次,并且仅仅一笔带过。 也许丘吉尔会对此颇为满意——他本人就是伪造情报的行家里手,况且为了让我们那“光荣时刻”华美无瑕的外衣纤尘不染,一丁点儿破坏这份完美的事实他也避之唯恐不及。然而,大量机密证据显示,丘吉尔十分清楚英国欠着卡纳里斯的人情,后者才是英国与德国可能在1940年和1943年两度达成和平协议的核心人物。 战后不久,丘吉尔曾在查特维尔的居所接见佐尔蒂科伯爵。两人谈了很多,直至话题停留在1940年希特勒入侵英国失败一事上。佐尔蒂科想知道,丘吉尔是否早已确知希特勒不会继续实施“海狮计划”。政治家默默踱到书架前,取下一本卡纳里斯早年的传记。他说起国防军情报局的评估对德军的重要性,它对伦敦周围各郡兵力的过高估计对伦敦而言颇有帮助。佐尔蒂科从丘吉尔的话中感到,正如我们即将看到的,卡纳里斯长久以来对纳粹德国胜算的悲观估计,令英国获益。 丘吉尔或许在战争期间与卡纳里斯保持联系一事,就连他的情报首长“C”,也就是斯图尔图·孟希斯爵士也曾透露过。战后,他承认曾考虑与“对手”见面,虽然他最后总会说由于担心得罪苏联人,“外交部阻止了会面”。 孟希斯也许与卡纳里斯惺惺相惜——他们都是“顽固的反布尔什维克主义者”。国防军情报局不可企及的苏联部,堪称世界上掌握苏联信息最多的情报部门。甚至在英国与苏联交好时期,孟希斯也欣然接受了德方关于苏联军事力量的情报,而国防军情报局则从英国秘密情报局得到了丘吉尔的政治情报。就在德国即将入侵苏联的几天前,孟希斯还令人愕然失色地通过芬兰,向卡纳里斯的情报局传递破译苏联作战序列清单所需的最新无线电拦截技术。 对抗苏联绝非英德合作的唯一领域。在英国对德国入侵的恐惧上升至无以复加的地步之时,“C”听闻卡纳里斯对佛朗哥将军的特务头子说出“你可以告诉将军,德国士兵不会踏上英格兰一步”的肺腑之言,不禁如释重负。慕尼黑当代历史研究所的文献显示,“C”得到的这一消息原本就是要发给伦敦的。此外,正如1940年已显见的那般,卡纳里斯热切地帮助西班牙,避免其深陷攻击直布罗陀的泥潭,而地中海的这一要道正是直指大英帝国咽喉的短匕。在丘吉尔的授意下,“C”批准将价值不少于1300万英镑的金块送给了佛朗哥及其手下的官员,“让他们初尝中立的甜头”。此间穿针引线的马洛卡银行家胡安·马奇,早在战前就已成为卡纳里斯的线人了。 然而,佛朗哥与希特勒在比利牛斯山脚的昂代见面之时,正是卡纳里斯为佛朗哥献上了智胜元首的论据。希特勒本以为,德国已横扫欧洲大部,这次见面大可以开门见山地讨论联合入侵直布罗陀后的分赃问题了,而此后为世所共知的却是,他留下了宁可拔牙也绝不再进行此等会晤的短语。独裁将军倔强而“斩钉截铁”地表达了他的态度:绝不让德国人穿越西班牙领土一步。多年以后,戈林告诉伊冯·柯克帕特里克,德国在战争中犯下的“最大错误”,便是希特勒未在1940年夺取西班牙。 1940年新年前夜,也就是此次会晤后不久,孟希斯召见了德国国防军情报局内的双面间谍、别号“三轮车”的杜什克·波波夫。两人在爵士书架林立的房间里喝着白兰地,房内的炉火噼啪作响却“奇迹般地纹丝不动”。“我要了解所有和卡纳里斯来往密切的人,越多越好。” “C”对这个话题兴致盎然:“我们知道卡纳里斯、多纳伊和奥斯特并不是彻头彻尾的纳粹分子,可以说,他们只是忠心耿耿的军官和爱国的德国人。1938年,丘吉尔和卡纳里斯谈过……我想继续这场由他发起的对话。”似乎是为了强调这个请求非同一般的性质,孟希斯继续说道:“我会亲自处理这件事。得到的所有信息,不要假他人之手,直接交给我。”性情反复无常的斯拉夫人波波夫,此刻清楚意识到这将是他职业生涯的巅峰,小心翼翼,不出差池。 这段小插曲表明,在获取必要情报以压制敌方机构及其领导人的惯常兴趣之外,英国人另有所图。不过,它回避了一个问题:丘吉尔最初是怎样同卡纳里斯建立联系的。1938年,丘吉尔尚未重掌大权,还在品味他“荒凉岁月”的终曲。我们甚至不得而知,他如何与德国情报首领的中间人见面。佐尔蒂科称,伦敦在战争后期可能考虑过背弃莫斯科而与一个非纳粹德国结盟的提议,这尤为难解,尽管它始终是多疑的斯大林的心腹重患。 继已故的休·特雷弗-罗珀教授之后,金·菲尔比成为秘密情报局内第二个受命评估卡纳里斯发来情报的人,或许不单是个巧合。身为克格勃安插在秘密情报处的内应,菲尔比不仅以收集有关英德试探讲和的所有机密材料为首要任务,而且倾其全力,要使双方的努力化为乌有。 两人都淡化了收到情报的重要性,特雷弗-罗珀似乎觉得国防军情报局出奇地令人失望,而对施伦堡暴虐恐怖的党卫军组织更有兴趣。在战后不久刊登于《康希尔杂志》的文章中,特雷弗-罗珀对卡纳里斯和国防军情报局的评价也有失慷慨。他精心选择了英国权势阶层本就抱有偏见的词语,将卡纳里斯称作“天主教神秘主义者”,批评情报局比一个“昏聩无能的机构”也强不了多少——尽管早在1941年,德国人已破译了英美的多种密码,以致戈培尔在日记中写道:“如果英国清楚我们有多了解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此外,正如广泛记载的一样,菲尔比将破坏国防军情报局推动英德重修旧好的计划,视为最高成就,情报局驻伊斯坦布尔站点的年轻人埃里希·维米尔叛逃同盟国,更堪称其巅峰之作。菲尔比口中的话真真假假,须有所甄别。然而,1988年,他在行将物故之时确曾说过:“这件事与我的个人利益有关,我对众多德国人的死亡负有责任。”维米尔一家被秘密送往伦敦后就住在菲尔比母亲的公寓。像很多人一样,他们被菲尔比的超凡魅力和过人才智折服,拱手奉上德国地下天主教会全部联络人的名单,这些人在战后基督教民主德国或能发挥的作用也被尽数列出。但就在战争即将结束、盟军军官试图与这些人取得联系之时,却发现他们或被驱逐出境,或已化为齑粉。 维米尔与妻子伊丽莎白•普勒滕贝格女伯爵的叛逃自然引发了更直接的后果。希姆莱残忍地利用这个机会,促使希特勒解散了国防军情报局,卡纳里斯亦遭到解职。一夜之间,卡纳里斯为佐尔蒂科描绘的“组织”已穷途末路。 菲尔比与他人一道不遗余力地欲从英国一面摧毁卡纳里斯。但也有证据表明,早些时候,在第三帝国举世无双的情报机构成员对卡纳里斯下手之时,是英国人不惜断然采取极端手段保住他的权威。1942年3月,卡纳里斯在纳粹德国情报圈中最势同水火的劲敌,帝国中央保安局局长莱因哈德·海德里希在布拉格郊外遭暗杀身亡。遇刺前不久,他或多或少曾威逼卡纳里斯交出国防军情报局的部分权力。时至今日,海德里希之死依旧是不解之谜。正如我们看到的,尽管活跃于布拉格和伦敦的捷克地下组织强烈反对暗杀计划,1942年2月,在“C”的支持下,明知将招致野蛮报复,特别行动处的特工还是行动了。血腥的报复来了:利迪策[ 利迪策(Lidice):捷克村庄。1942年6月,希特勒亲自下令,纳粹德国军队将利迪策完全摧毁,成年人全部被屠杀,以报复该村村民掩护隐藏刺杀海德里希的英国特别行动队成员。——译者注]被夷为平地,成年男性村民全部被杀。 除掉海德里希,“C”为卡纳里斯在德国情报界占据超群地位又赢得了几个月的时间。对于来年之初将要推进的和平接触而言,几个月的时间看似足够了。双方采取了多种方式试探和解的诚意。毫无疑问,为实现这一目的,在形式各异的表面之下,大量秘密外交与情报行动在暗中运行,有时,甚至不加掩饰。不久后被处以极刑的外交官冯·哈塞尔,就曾在1943年3月的日记中写道:“昨天,开诚布公地向英国方面提议与德国合作,保卫‘西方’的安全与自由。” 正因如此,卡纳里斯的故事应得到更多人的关注。他统领的机构和特工们不只是战争机器的一部分,更是战时英德秘密关系的核心。这些在希特勒的译员保罗·施密特口中“心怀良善”的人们,在不断升级的国际冲突与暴力之中,为实现和解不断尝试。 与此同时,战争期间,卡纳里斯的情报局堂而皇之地成功向盟国发动了情报战:在英国散布大量的假情报;于进攻前夕干扰法军的判断;凭借“巴巴罗萨行动”重创莫斯科。希特勒回味1941年对苏联人发动的袭击时,或许会得意地把战斗初期攻势凌厉的部分原因归结于,“巴巴罗萨行动”启动当天,最高司令部对苏联军队的全部作战序列已了若指掌。一切都是国防军情报局的功劳。 国防军情报局还充当了反纳粹主义者的保护人。情报局免受第三帝国残酷的雅利安信条制约,因而挽救了大量犹太人的性命。此外,卡纳里斯从前线和其他地方的党卫军行刑队手里救下的人也不在少数。 然而,试图美化卡纳里斯的努力必须遭到抵制。他以其独有的方式,成为高超骗术、虚假情报和老辣诡计的冷酷诠释者,而成功的情报机构之生存皆有赖于此。他成为“信徒”时日已久,比其他人花了更长的时间才认清纳粹的真实面目。但从确定纳粹会将祖国引向物质与精神双重毁灭的一刻起,在卡纳里斯心中,从内部系统地摧毁纳粹政权、寻求与西方和解的信念再没有动摇。他认为,只有避免公开与纳粹头目们为敌才能保存其权势与影响力,因此别无选择地要与希特勒保持交往。 身陷危局,饱尝失落,只有拥有令人畏惧的勇气与胆识,方敢出此险招。与收获了一致评价的“C”不同,卡纳里斯是个毁誉参半、富有争议的人物,甚至对他了解颇深的人在评价他时也审慎谨言。如同任何一位出众的间谍头目,他能够迅速洞悉他人的性格,自己则深藏不露。他是天生的领袖,直至解散的一刻,他在国防军情报局组建的机构还在高效运行,忠诚坚守着他灌注其中的价值观念。与德国内外的间谍机构都不同,国防军情报局绝不容许政治暗杀。 卡纳里斯是否真如一些人所说,充满灵性又敏感得近乎病态,我们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是海军情报传统的化身,这一将智识、纪律、道德操守与世界观融为一体的传统,在他的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一手缔造德国联邦情报局的莱因哈德·盖伦将军曾说,卡纳里斯拥有情报人员中鲜见的天赋——遵循历史大势设想未来,事竟其成: 他广博的知识与兴趣远非普通高层军官能及,从19世纪上半叶就不曾在军人中出现的品质在他身上显扬,那是让鲁恩、冯·德·戈尔茨、约克·冯·瓦尔登堡、克劳塞维茨和毛奇等人不囿于军事、成就非凡智识的品质……卡纳里斯深知如何纵观全局,这就是为什么他常常能预测国际事务的走向并且准确得不可思议的原因。 眼戴单片镜,脚蹬厚皮靴,困于欧洲的战场,没有人比视野狭窄的普鲁士将军们更加与世隔绝。 像同辈的所有海军将士一样,卡纳里斯将海军视作三军中最至高无上的军种。在前所未有的威胁面前,只有海军才能体会千钧一发扭转战机的快意。一战期间发生的三次重要海战,其中两场能见到卡纳里斯的身影。因此,不探究他的海军生涯,就无从理解这个人。在这方面,卡纳里斯与他所崇拜的海军情报处长“闪光灯”霍尔(‘Blinker’Hall)有些相似。1918年,还是海军军校学生的卡纳里斯曾与这位传奇的海军上将有过一面之缘。两人都有忠心耿耿的僚属;都白手起家,以一己之力创设机构;都在各自的游戏里,展露了简单直接的武夫所缺少的机智与狡黠。 对年轻的卡纳里斯和全世界海军士兵来说,五百年未尝败绩的英国皇家海军是教科书上的典范,为海军的举止、穿着,当然还有凶悍的作战风格定下了基调。正如一位研究德国海军的英国专家在战前所言:“我们在这个国家,天经地义地为全世界海军开创了新的风尚,德国像他国一样,在我们身后亦步亦趋。” 海军不是怯懦之人的去处,它是测试每个军人勇气、能力和纪律的真正考场。在不为军事行动造成的平民伤亡所困扰的海面上,海军向所有人提出了最严峻的挑战,也捧出了最丰厚的奖赏。 意料所及,皇家海军将首当其冲领教卡纳里斯的间谍之术,而收到最初几份报告的正是温斯顿·丘吉尔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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